千百年来,春节是中国人最为看重的传统节日,老百姓习惯上把过春节叫做过年或过大年。春节虽定在农历正月初一,但春节的活动却并不止于正月初一这一天。从腊月二十三“小年”节起,人们便开始“忙年”,直到来年的正月十五,赶年集、做挂门笺、蒸面灯……在沂蒙,民间过年的方式和习俗是最丰富、最热闹、最喜庆的,就像一台热闹的大戏……开启新一年的春的序幕。
1、挂门笺 落门笺 门笺里面全是年
过年贴挂门笺是沂蒙人民由来已久的习俗。每逢新春佳节,沂蒙城乡家家户户除了张贴大红春联,还要在门楣下端水平处粘贴一排五彩缤纷的门笺,其用意是祝吉纳福。迎风飘动的门笺和春联、年画交相辉映,成为新春佳节一道亮丽的风景。
门上随风飘扬的门笺,成为新春佳节一道亮丽的风景。
门笺主要在春节和喜庆时张贴,一门是五张,结构为黄金律似的长方形,由膛子(中心花纹),边框(上、左、右)和穗子(俗称牙子)三部分组成。门笺的膛子可分为两大类,一类膛子由花、鸟、龙、凤、鹿等纹样组成;再一类,门笺由图案衬托着吉祥的文字组成。如“万象(春)更新”,“欢度(福)新春”“吉庆(福)有余”等。
“家和万事兴”是新年家家必挂的门笺。
2、孩子过春节要戴“迎春鸡”帽
立春,在临沂也叫“打春”。立春那天,在沂蒙一带,长辈们都会在孩子们的帽子上缝上一对鲜艳的布公鸡,俗称“迎春鸡”,也叫“打春鸡”。“打春鸡”是以棉花和红、绿、黄等多种颜色的布为原料,手工缝制而成。过年时,孩子们顶着布公鸡帽大街小巷的玩耍,非常可爱。这一习俗在临沂地区有上百年的历史,据家里的老人讲,这样可以驱邪祛病,保佑孩子来年健康平安。
“打春鸡”是以棉花和红、绿、黄等多种颜色的布为原料,手工缝制而成。
过去,每年春季是天花的高发期,来势猛、传播快。因为医疗水平欠发达,科学知识又不普及,古时的老百姓都特别迷信,如果孩子因“出天花”而发高烧或者 *** ,就会被认为是 *** 魂附体。传说,万般无奈之际,一位爱子如命的母亲突发奇想,于打春前夜 *** 了一只布公鸡,第二天缝在孩子的衣袖上,祈求能够驱邪祛病,保佑孩子健康。这种布公鸡被同样爱子心切的母亲们传播开来,并增添了新的内容:布公鸡由最初的一只变成了一对,其中一只鸡的嘴下还坠了一颗 *** 脓疱的黄豆,意为雄壮的大公鸡把脓疱全吃光;另一只鸡的嘴下则坠着一串小红辣椒,意为孩子的生命要像火红的辣椒一样茁壮。博大、深厚、细腻的母爱,就这样深深地蕴含在佩戴打春鸡的民俗中。
色彩艳丽,很是喜庆。
3、红纸缠桃条 挨家挨户 ***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这首诗写的就是 *** 桃条子的民间习俗。
*** 桃条先去一个家族里辈分更大的人家 *** ,门框的两边都要 *** 一个,还有鸡窝、压水井、柴火垛等等。以前住的都是小草屋,抬脚就够着了,现在都住上了大平房,踩着凳子都够不到屋檐。这个习俗从几辈人就开始了,主要是为了辟邪,一直坚持到现在。 *** 桃条子也是有讲究的,如果一个家族谁家有人去世了,今年就不能用红色的纸缠桃条子了,而用紫色或颜色深一些的,对联和鞭炮当然也就不能放了。
4、除夕赶年集 买青扎棚
临沂沂水人有时候似乎青绿不分,比如水藻明明是绿油油的,可偏偏叫做“青毛泱”,竹子明明是绿的,可除夕赶年集的老乡们都会买竹子扎天地棚子,这是沂蒙的一个民间习俗,在当地叫做“买青扎棚”。
除夕这天,一般上午包完水饺,贴完花纸,放上拦门棒之后,就开始扎天地棚子,寒冬腊月里青竹叶子支生着,像活了一样,剩下的小枝末节的 *** 在石磨眼里,看着喜庆儿。
一位老人挑拣了两三棵满意的青竹后喜笑颜开。
早时候,每家过年要在天井里(院子)扎个天地棚子。放上一张高脚桌,用崭新的细苇子箔围上三面;天地棚子是坐北朝南的,只留着南面一个出口,好放进去天地排位,排位用黄表纸写,做成令箭状、 *** 在半块萝卜上;棚子上面用新席子做顶。用绳子固定好后,再在四个角上 *** 上青竹,排上排位,上香,就可以迎请众神来享受供奉了。(此为火神棚子的制式,与天地棚子大同小异,只是天地棚子坐北朝南,而火神棚子坐南朝北,以应南方朱雀的方位。)
如今过年坚持买竹子扎天地棚子的,大都是些老人们,他们觉得只有在逼仄的院子里扎上个棚子, *** 上几竿竹子绿意婆娑,供桌上 *** 不断,才是过年的景象。
5、大年三十 ang狼烟
"ang",读三声,可惜字典里没有查到"ang"到底是哪个字,但意思是非常明确的:"ang"就是拿东西烧,或者是东西被烧;在临沂市沂水县灰白色的浓稠烟被当地老百姓称为狼烟。所以"ang狼烟"就是拿东西烧出灰白色的浓稠烟来。
在每年的最后一天,也就是除夕,在临沂沂水县有ang狼烟的习俗。这一天的清晨,太阳还没露出山头,一个家庭里的当家人摸黑起床,在自家的院子当中,把准备好的一把黄草、麦秸等农作物的秸杆点火烧着,黎明前的这团火伴着烟,寓意给灶 *** 指明一条来他家的路,也有的小村庄叫ang蚊烟,寓意为祈求来年蚊蚋等小虫少生,以免烦人。
农家一年四季的农作物的秸杆如黄草、麦秸都是可以用来ang的,很讲究的人家会用豆秸和芝麻秸杆。“ang豆秸ang豆秸,辈辈出秀才”在沂水县姚店子村幸福院里一位大娘这样祝叨;ang豆秸用芝麻秸杆挑火,又有“芝麻开花节节高”的寓意。在沂蒙一些偏远的小村庄,祖祖辈辈靠种地生活的老百姓,过年时通过燃烧自己种的农作物秸杆,来表达他们盼望来年平安、吉祥的心愿。
大年三十清晨,一家之主在自家院子里 ang狼烟
6、大年初一逛蒙山春节庙会
“逛蒙山庙会,祈福寿康宁”,第四届蒙山春节祈福庙会于大年初一在沂蒙山龟蒙景区隆重举行。舞龙灯、玩狮子、跑旱船、骑驴……上演了一幕精彩的传统节目,人海如潮,沸腾的群山,蔚为壮观。
作为“东夷文化”的中心发祥地,过年到蒙山祈福自古以来就是当地重要的民俗传承,每逢新春佳节,当地老百姓便到沂蒙主峰龟蒙顶上祭祀,以酬谢天恩,逐渐形成达 *** 之久蒙山祭祀山会。自2013年开始,蒙山春节祈福庙会连续举办四届,成为山东省十大祈福庙会之一。
蒙山庙会吸引了大批游客前来
祭山文化演出
舞狮表演
舞龙表演
7、正月初五送火神
临沂市沂水县大峪村正月初五送火神这个民俗,以此送走灾星,祈福新春风调雨顺、生活幸福,而这种传统的祭祀习俗已经流传了200多年。仪式大致分装扮、拜祭、 *** 、恭送四大块。每到这天早饭罢了,参与活动的村民便扎堆打扮起来,行头就是几箱八十多年历史的京剧戏装,男女老少按照自己的喜好,由老人画好脸谱,穿好戏装打扮起来。
初五一大早,装扮成 *** 师徒、四大天官、刘关张、穆桂英等角色的群众,在激昂锣鼓点的催促中,踩着高跷,摇摇摆摆,招展着、喧闹着登场了,摄影爱好者们长枪短炮闪光齐发,看热闹的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先是在一块空地上,由四大天官领衔拜祭玉皇大帝和火德真君之位,然后由装扮成回娘家的老夫老妻,拿手推车推着金银两只大元宝,在锣鼓队和一挂鞭炮的开道下,表演队伍浩浩荡荡开始了 *** 之旅,真是人山人海、人声鼎沸。
在送火神的仪式中,有一位叫“老四”的角色。过去,元代在高桥镇设置过“小四衙”,在沂源县东里镇也有过这么个行政机构,里面的主事者被尊称为“老四”,然而“老四”的行政级别连九品都不到,多由乡绅担当此任,因此狐假虎威,鱼肉乡里的本事不在话下,老百姓也都敢怒不敢言,就只好在社戏中拿他们开涮一番了。
为了讽刺揶揄“老四”,老画匠们将“老四”打扮得特别引人注目,他抹几笔对眼八字眉、拉几根黢黑的鲇鱼须,头戴小呢子毡帽、架上 *** 着秫秸篾的 *** 、反穿老羊皮袄,一手拎鸟笼,一手摇着没有几个翅的蒲扇,直挺俩腿,跨坐二人抬的扁担上颐指气使。一位名曰“地方”的随从,一身捕快紧短打扮,拎着一根自行车外胎专门套圈拿人,以供“老四”抬人役使。两人卖弄地展现地方官吏沆瀣一气,骄矜跋扈,作恶乡邻,根本不把群众放在眼里的丑陋形象。整个 *** 转圈的场子,就需要“老四”与伙伴“地方”打圆场,稍有不慎就被这两个角色斥责或者拿住,威风得紧!
8、正月十五做面灯
正月十五张灯,是临沂沂水的普遍风俗。院门、屋门、路口、井台……只要是平常日能走到路过的地方,沂水人都会在正月十五这一晚上,送上一盏灯。不仅如此,坟地上也会送灯,让逝去的 *** 们堂堂亮亮度过正月里最后一个节日。
正月十五的灯,图省事的人家用纸糊花灯,当然也有用胡萝卜、青萝卜雕刻的灯,而更多人家则是用面粉蒸熟的面灯。做面灯用的面团要求比蒸馒头的高,只有心灵手巧的女人才能和出硬棒、筋道的面团,根据传统造型再加上"心里 *** ,随心所欲地捏出一盏盏莲花灯、鹁鸽灯、龙灯……蒸熟后 *** 上黄草竿,竿子上黏上棉花、窝窝里倒上豆油。十五当晚,在天地供桌上点三盏天地灯、粮囤里点上龙灯、灶 *** 那里上鹁鸽灯等。据说面灯的灯芯上如果爆出小灯花,就预示着小米、高粱等小粒作物丰收,如果是大灯花则预示豆子、玉米等作物丰收,勤劳的沂蒙人通过这个习俗,表达着他们企盼来年五谷丰登的淳朴心愿。
十五晚上,点在孩子的书桌上,企盼鱼跃龙门。
龙灯的龙鳞用秫秸壳子戳出来。
中集目录
六、同学缘
七、一中?二中?五中?
八、青春、梦想、奋斗
九、蹉跎岁月 *** 再见
六、同学缘
1995年8月中旬某日,在几经辗转后我来到了位于华容鲇鱼须镇的华容五中校园,我只知道我被五中录取了,要来学校正式办入籍手续。这过程的曲折艰辛,多半是我 *** 在运作,有很多谜底至今未揭开。
华容五中录取通知书原件
华容五中录取通知书原件
当日,五中教学楼前宣传栏写满了我们那届高一六个班级新生的名字。黑色毛笔字,大红纸,密密麻麻几百个
宣传栏
名字。当天只知道 *** 带我来学校,入学的事已经“搞定了”,你只管读书即可。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个班,也不知道同学是谁?有没有初中伙伴?我想看看自己分在哪个班,班上有没有熟悉的人,在这宣传窗我从头看到尾,从尾看到头,127看到122,再从122看到127,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我发现了几个名字,可能是自己初中同学,如果不是重名,可能我们再次又是高中同学了。
难不成把我搞岔了,还是特殊情况不公布我名字?毕竟前面还有诸多曲折故事。正当懵逼时刻,我仰头一望,班级名-“122”,突然发现之一个名字赫然写着我。往后是第二个名字“熊伟”,第三个名字“马一雄”。好像还有谭织平,曾三伏,肖添……这大概是之一排的同学名,后面的就不记得了。原来我是122班的 *** 了。放榜当日,我还碰到了初中两个女同学,彭某某+彭某某,是姑侄关系,鲇市黄洋村的。可能大家心情都比较复杂,谁也没有打招呼,后来这一别将近二十年才重逢。因为他们五中也“落榜”了,那榜单上没有她们俩名字,他们的父母没有“搞定”入学五中这个事。我呢,也从“之一世界”划入“第二第三世界”,心里还没平静下来。
熊伟,马一雄,肖添,谭织平,***,***,我记住了前面几个“同学”名字。以后,我们就是同学了……
七、一中?二中?五中?
我是如何“混”到五中来的?那要从6月份那场中考说起。中考之前,经过权衡,我大胆填了自己感觉当时最牛叉的 *** 财类最远的学校“西安铁路运输学校”。还同时又填报了华容一中志愿,因为150个保送生后,还有100个指标,还有机会。当时没有考虑如果两个都考上,会如何?也没有像我的两个初中同学一样,他们因为考中专有加分,学校也是培养的中专,一中压根就没有报名,一心一意读中专。开句玩笑,当年考上中专可是要办酒的,都去读高中了,哪里有“长火”吃?
中考过后大概一个月,漫长的七上八下的等待成绩的日子过去了,这时农村里正在忙着搞“双抢”,结果出来当日,有喜有忧。我们三个初中同学,学校的中专生培养对象,都如愿以偿上了中专分数线。当时一般填“服从调剂”,上线肯定不会落空。我呢, *** 财好像差两分,没有考上,和我哥哥的命运雷同。这次没有考上中专, *** 没有太责怪,毕竟两个儿子平衡,哥哥读一中考大学,我也读一中考大学。中专没有考上,我没有特别失望,甚至反而有些踏实,不用再纠结来回比较来去了。毕竟还有一中,这成绩估计上一中问题不大的,还100个人呢。
果真没过几天,我接到口头通知,报信的是我发小级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的同学汪某某,“定安,学校教导主任 *** 说,你考上华容一中了,要你去学校办手续”。如愿以偿,功到自然成啊,成了!仿佛看到大学门正在朝我敞开,清华,北大,复旦,武大。当时我就记得这么几所著名大学名字,至于其他几百上千所学校,我还没有概念。“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当时的心情和李白接到朝廷升官的通知可能有得一拼。我至今也不知道这通知是如何传递到我家的,当时没有 *** , *** 也很少。几十年后回忆往事问当时教导主任,说是县里发通知到教育组,教育组再发到学校,都是学校去乡里领文件,学校再通知到村里还是如何的。再问当年报喜信的发小他早已经忘了,说我可能记错了。我怎么能忘记,他给我传达通知的时候我正在禾场里,应该是上午。
后来就是我和我 *** 骑着自行车去了县城,我很荣幸,我和我的两个哥哥一个亲哥一个堂哥就要成为一中校友了。现在回忆应该是次日了,因为 *** 军镇乡下距离华容县城还是有一段距离的,绕来绕去得有四十多里地,还要过河,当时没有直达汽车。
到了一中学校,当时是中午还是上午已经记不清了。校园非常漂亮,我自己在学校参观,我已经把自己当成这里的人了。我爸去办公楼找校领导,我就没有上去了。没过五分钟,我爸就垂头丧气,一脸为难的表情下来了,情况不对。学校里说是我们“来晚了”。当时主管招生的校长*某某几句话就把他打发走了。我爸下来说领导办公室里当时更流行的红塔山 *** 堆成一人高。大概和某领导沟通过程中还提到了“我大儿子也在这学校读的,就给我们一个机会吧,我儿子毕竟是上了线。” 不管用,录完了,你来迟了。情急之下想起一中还有一个亲戚,妈 *** 亲表哥,王家表舅,在一中校办工厂当负责人,于是看有无转机。依稀记得爸爸坐在表舅办公室里,倾诉着无奈,又开始他那习惯 *** 的动作,在“摸罗拐”流行的时代,他在摸着自己膝盖边拍打又上下 *** *** 背,这是他最经典的无可奈何动作。表舅看到这情景,也表示同情,他也去上楼找了学校领导,最后回来还是没有解决,效果不大。
到底是什么原因来晚了来迟了,为何表舅那时有点身份的人出马也没有“搞定”,不得而知。我湘阴县的大学同学回忆,考上重点高中有“定金”一说,可能那时候下达通知就是去华容一中交定金吧,交完定金就表明上学诚意,开始办理学籍。因为有同时考上一中和中专的,各地政策不一。湘阴县当时政策是如果你同时报考中专和县一中,你被中专录了,放弃不读,去读一中,要交钱,类似违约金,金额估计不低。于是 *** 脆去考了岳阳市一中,长沙一中,师大附中。结果考上了岳阳一中,长沙一中上了线但没“搞定”。他之所以放弃已经考上的中专坚决不读,是他家族里有个伯父在中学当校长,已经看到趋势,颇有远见,中专学历不久以后就要接受挑战了,力排众议,要培养他读大学,直接带他去报考了一系列当时这么牛叉,我们听都没听过的高中学校。而在我们心中,华容一中就是更高学府。
现在知道了,当时的中考升重点高中,竞争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与如今的中考没有区别。只是以前是隐蔽的,现在是公开的。湘阴县当年没有保送县一中的那场 *** 。中专,重点高中,普通高中最后中考后一次 *** 录取。
华容一中当年没上线的要进去读,缴纳“集资费”是5000。我这报考了也上了线的莫名其妙没有进,是损失了五千啊。五千什么概念,我们家那套红砖瓦屋,农村民宅,为了供我上大学2001年卖掉才3600元。
保送一中差几分,中专没有上,一中“来晚了”。这就是1995年的我的求学经历。上不上,下不下,书总要读吧? 我爸又去了教育局,有一个领导叫曾鲁立,和我伯母家好像沾点亲戚关系,他听到情况后,激励安慰了几句,说我给你们推荐一个学校,不比一中差多少,将来一样可以读大学。还亲自写了封推荐信,查到我当时的 *** 成绩标注在信笺上,说你们将此信塞给当时的华容二中闵和琪校长即可。这面子够大了,校长接待,教育局领导亲自写信。我看到那信,有如看到诸葛亮的锦囊一样,燃起希望之火,且看看闵校长如何接待再说吧。
父子二人在回来的路上,到了宋市码头,在伯父家的一户亲戚家门口停留了一会儿。听到我们说的今天招生情况,他回了句,“我上午早就晓得了,一百个上一 *** 的只录了五十个,上午很早就搞完啦。我们这边某某某的屋里他老爸昨天就去搞好了。” 看来确实是晚了,我们住在这乡下搞“双抢”,城里又没有内应时刻关注此事,加上政策变化,就进不去了。有些镇上,县城的,消息比我们灵通多了,时刻准备着。那录取的时间是按小时计算啊?我们以为按天计算。听说是宋市中学那届保送加后来考入一共去了十几个一中的,后来的中考状元也是他们学校的。
我爸后来拿着那封信,去了华容二中,我已记不清我自己去未去二中了。印象不深应该是我没有去北景港,又好像是去了闵校办公室,因为从此再没有二中的任何痕迹勾起我的回忆。只听我爸说,二中闵和琪校长亲自拿了成绩单看了后,用地道南边话念:“97,98,100,100,93,96…” 非常高兴,当场表态“嗝么好的成绩!百分之百的大 *** !”。闵校长还拍了胸脯,说打包票,到我们二中来。初二史地会考我是历史地理双百分,记得初三数学老师陈华湘老师还说我以后读文科肯定厉害。保送一中的 *** 是语数外理化,中考划的线不知道是算哪几科目,七八门课,好像我是 *** 语文在90上下,数学95左右,其他都是95以上。中考的单科分差距是较小的, *** 之间分数跟得很近。总之是一中说来迟了,死活进不了;二中接到巨大反差,校长一把手亲自热情接待,锤胸脯保证你儿子在我学校100%大 *** ,这感觉比一中还靠谱呢,毕竟一中也只有一半不到升学率呢。我没有看到此情此景,最近查到一个四中和二中在中考后两个校长抢生源的博文,说闵校长强势扩张,很多四中片区的生源被二中挖走了,四中后来狼 *** 政策反击,1996年又把生源规模控制住了,这两校长还是师徒关系。
闵校长我应该没有见过面,但闻其名,毕竟如果不是后来 *** 曲,他就是我“高中母校”的校长了。闵校长听说已经去世了。二中位于北景港,会说南边话的一群,而我们 *** 军人,三分之一都是讲南边话的,我也从小通晓南县方言,想着去二中读三年应该能适应吧,我们队里就有一户的孩子在二中读的高中。 *** 从二中回来仿佛长高了几公分的姿态,心情舒畅,我暗暗佩服闵校长的市场拓展能力。
正当决定好去二中,憧憬着和一群讲南边话为主的 *** 成为同学时,某天又接到一 *** 秘信,署名是华容五中李竹青老师。信的内容大概是“***同学,据他人反映,你有意向去华容二中读高中,你所处地区是五中招生范围,你的学籍档案已被五中提取,如果你不来五中去二中,将来出现无法入籍等影响升学的情况,后果自己承担”。五中,当时还是没有二中名气响亮,也没有二中文化底蕴深的。这下好,二中也去不了了,还有管辖范围。后来我爸怕影响升学,我也忐忑不安,于是去了趟鲇鱼须镇,去了以后的结果自然是“ *** ”成功,李竹青老师和我 *** 同岁,以前就是同时期教学的老师,这自然沟通顺畅,还留他吃饭,吃下定心丸,安心读五中。
最近联系原学校领导,五中当年招生是几个梯度,正取生也有几个档。前150名已经确定保送一中的,不去一中来五中免学费。中考上了一 *** 没有录上的,免学费。再根据成绩免800,500,300学费。当时学费全额是1200。还有调剂生,就是有通知书,但离正式分数线差那么点分,需要缴纳调剂费的,缴纳学费之后增加 600调剂费。最后是买进来读的,委婉说法是“集资费”,要出一千,这是没有通知书,慕名而来,差一百两百分也是可以读的。那我这种应该是属于免学费的了。到底有没有免学费,我也不知情了,都是 *** 办理,我只管好好读书, *** 已去世多年也没法问究竟了。
当年二中也是同样类似招生政策。我 *** 是本分人,既然我们这归五中招生片区管辖,就安心读五中吧。没有比较来回,也不是因为免学费不去二中。在我对五中的升学率持怀疑态度时, *** 安慰了我一句话,“是大 *** ,去哪里都是大 *** ,你只管好好读”。
图上是前些年同学聚会时在学校档案室偶尔查到的入学档案。我当年可能是进校时之一名,那个放红榜的第二个名字是“熊伟”,他可能是第二名,第三个名字“马一雄”呢,是一中保送生,这个第三预估不是总分排名,可能是语数外理化五科排名, *** 科总分他是排在我们班上的中上等738分。后来问到他入学五中的情况,是五中学校领导亲自去他家和他父母做了大量工作,硬是说通了他父母将其留在了五中就读。学费全免,又离家近,新建河口村,五中对岸的,综合评估后决定放弃了一中保送机会读的五中。按他回忆是,当年五中是把他“八抬大轿”请过来的。还有一两个一中保送生,肖添,那场期末五科联考他是排全县110名,还有某某就不记得了。总之当年招生榜靠前的几个,都是综合成绩较好的,要免学费的。这个花名册上的谭织平,当年是比我只少五分,是考上了中专不去读,年少抱负远大一定要读大学,一中也上了线但没有报名,五中老师去家里给他父母做工作给免学费来学校读的。
“熊伟”,我记住了。我俩挨着,但到开学很久,也没有等到这个“同学”。这家伙难道消失了,病了?去读中专了?我们本可以是同学。直到前几年才联系上,最近和他聊,原来他学籍确实归五中管,后来他父母坚决不来五中,去读二中,1995年八月收到两个通知书,一个五中通知书,一个中专通知书。中专是省轻工业学校他没去读,因为不是他报的志愿,学校给填上的。而为何那场初三之一学期期末五科联考的前150名没有拿到而被保送去一中呢?至今是个谜。他严重怀疑他考的数学英语 *** 在那场 *** 中被人为“调包”了,他一直是中学全年级之一名, *** 出来后,数学英语成绩却排在了末尾,等于做了别人的“ *** ”。这场如此重要的涉及升重点高中的 *** ,重要 *** 没有透明公开化,很多人完全是蒙在鼓里,但县里 *** 门决策难免有人信息灵通走漏风声,知道内部消息的可以提前告知重要 *** 抓紧突击复习,要知道多做对一道题就是拉开几十个人。至于舞弊想让成绩差点的考进前150名,调包其他成绩好的 *** *** ,这个 *** 作难度有些大,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已无从查证,永远是个谜了。在我的族弟那届,大概是98年升学的,华容一中的招生就是公开透明的提前报名统一竞争录取了,没有考上的才去考中专,读普高。我们那届确实是个例外。可以理解为当年 *** 门这样 *** ,是为了保护会读书尤其是理科成绩靠前的 *** 不被中考时中专提前录走,为98年 *** 提前“订货”,据说1998年毕业那届是华容一中是那五年来考的更好的一届。
一中他没有报名,也不知道有没有考上,后来费了好多周折在二中办妥了入学手续,二中也给他全免学费。最后1998年他在二中参加 *** ,发挥不错,录取了一所重点本科院校。
八、青春,梦想,奋斗
1995年9月1日,五中,我们来了!虽然这背后有不甘,也有喜极而泣,有无奈,有惊喜,五味杂陈的心情,五花八门的故事。每个人的 *** 不同,每个人的目标不同,初中时代的过往就随风而去吧,我们再次在这里起跑,一起追逐我们梦想!
开学后,122班、123班,原来是理科重点班,文科重点班,那时候叫“实验班”。其他124125126127四个班是普通班不分文科理科。搞不懂为何高一就分开了科,这是提前为 *** 做准备了啊。我的成绩就是综合稳定,没有特别突出的,什么奥赛之类的我从来听都没听说过,也没有跛脚科目。初中会考历史地理双百分,也被老师提到过说将来考文科估计还好一些,但在那时,全国乃至全县理科招生规模还是大于文科吧,理工科毕业参加工作就业也靠谱点吧,这是事实,分到理科班就理科班吧。
走进122班教室,数了数座位,72个,到齐了点名,谁是谁我还未看清。但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极大反差,我们班是72人只有5个女生,而隔壁文科重点班123班是六七十人,男女比例好像是一半一半。我们班这就是传说中的“和尚班”了。
班主任是白斯林老师,教数学的,年轻,大我们十岁左右。人如其名,比较斯文,说话不 *** 急,脾气比较温和。曾三伏是班长,三伏在当时进校成绩是一中生中专生的水平,学籍档案是第三名,仅次于谭织平。曾三伏印象很深刻,个头很大,身材魁梧,122班之一“古惑仔”,应该是班上之一。原来不知道成绩也这么好,是查以前学籍档案才知道。
20年后再回当初报到教室
我高三当班长,思考为何高一时不让我当班长呢?班主任老师是对的。后来的故事知道高一班长可不是那么好当的。高一我好像是学习 *** ?还是兼物理科 *** ?肖添是团支书。
宿舍是这样的板床,结实程度还是可以的。比我大学毕业后初次参加工作时工地上的活动板房的铁架子床结实多了。那样的床,寿命也就三年两年,一个工地结束就完蛋。而五中母校这床,不知道送走了多少届师兄,直到2013年这老寝室已经作废了,这床还在。宿舍的后面是一片稻田,前面是一个浑水池塘。床不错,就是人有些多,一个宿舍好像是二十个人左右。这是有史以来之一次住校离开父母 *** 生活了。
当时 *** 中有 *** 会,按届分的。我们那届几个“当官”的好像122、123没有缘,学校是一门心思让我们把精力放在课本上吧,这组织宣传工作交给下面班同学了。记得126好像有好几个,肖勇,蔡红立,蔡燕。就是本节开头照片上的里面某几位同学。其实这 *** 会差事就是几个重点,一是查宿舍卫生,二是早 *** 、广播站运营、篮球排球拔河等比赛的组织,三是文娱晚会。很多幕后工作配合老师做完了,我印象深刻的就是查寝室了,记得有个叫蔡燕的,穿个大睡鞋,跟着 *** 会几个男生也有次跑男生宿舍来转悠了,是认真查宿舍卫生还是顺便来男生寝室看看帅哥,我也不晓得了。
广播站每天清晨还是那个重复的音乐,高一是啥歌我不记得了。高二高三时好像是什么那英的《青青世界》,无数次的重复,厌倦了,有次连老实孩子我们班温舜兵也开始埋怨,能不能换一个好听的啦?它的重要作用不是给欣赏音乐,而是叫醒我们该起床了。每到我们正在做着美梦,忽然嚓嚓嚓音乐响起,“请到这里来,请到这里来,这里有一个青青的世界,青青世界…” 为何不换音乐?大概是“青青世界”就是大草坪绿色大 *** 场吧,抓紧翻身起来,十几二十分钟洗漱完毕,奔赴青青的大草坪开始“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吧。
动作晚了,校警谢师傅谢海许要锁门了。麻利点胆大点的还可以 *** ,水平差点的就等着旷课,老师点名抓住吧。由于水资源短缺,起来晚了的排队总有搞不利索的。最后找到了突破口,在照相馆一侧和这个部位还是有
可以翻越围墙的机会。有的干脆翻出去街上吃早餐去了。当时这上面的钉子可没有这么长,玻璃渣子我们以前早打掉了。这是后来加的,这加工得跟“ *** ”一样了,调皮佬更多了。
高一进校之一考,记得好像是换了教室在教学楼下面的一楼教室考的。122、123文理分科但是根据考号打乱了混合在一起。我后面坐的是123班的肖霞同学,当时我不认得她,她已经认得我了,还讨论了一会儿 *** 题目的内容。当时是叫什么质量检测 *** ,相当于摸底 *** ,考完感觉发挥不怎么样。后来又很快进入到期中 *** 。但在最后班主任老师公布成绩的时候,原来我还挺稳定,是班上也是全年级两次 *** 的之一名。因为当时也不知道进校是何成绩,只知道原来宣传窗招生红榜上名册之一个名字写的我,究竟 *** 何含义不得而知。122班传说中是六个班里会读书的最多的,现在看来相比县重点华容一中,也只能是“矮子里拔将军”吧,班上也就有两三个一中生。现在想来,这次质量检测 *** ,期中 *** ,是学校对进校成绩的评估考核,考察其进校成绩的真实 *** 、客观 *** 。其他同学成绩不知道了,我只记得122之一是我,年级之一是我,这也与我进校成绩吻合,隔壁班123好像是苏良。于是学校给推荐了十佳 *** ,学习标兵。这相当于一个紧箍咒,把我牢牢
笔者高一照片
束缚在了“好 *** ”的行列。这照片挂在那个宣传窗内,类似如今最火的 *** 主播在直播广场加大曝光率,那就是把你放在众多同学校友面前时刻接受监督啊。我得对得起这份荣誉。
高一进行了两场班级荣誉之争。一是篮球比赛,二是拔河比赛。下学期还是上学期,已经记不清了。篮球比赛122班最后勉勉强强记得是拿了第三名。虽然我们班有几个出色的运动员级别的,但综合实力还是不如下面班。曾三伏同学一枝独秀,当年绰号“麻子”,几乎是班上精神支柱了,抢栏板,三分,扣篮,综合水平应该可以进校队。现在还记得我们班上过场的就是余正保,王良波了,这两个都是拼力气的,抢球互相怼着不认怂的。至于其他虾兵蟹将,我没有印象了。我呢,看热闹的。那场比赛最后是127还是125拿了冠军,不记得了。我们班好像是和124势均力敌。表现突出的几个同学还记得有125的毛钦,124的曹军,123的白云。123白云也是宋市的,和“麻子”关系不错,投篮很准。打着打着球,不知道怎么出现了帮派斗争。首先是123和某班对决,好像是班主任老师也上场了。122又给隔壁班123同学喊加油了,这下演变成“阶级斗争“了。最后好像是127班和122123差点打了起来,曾三伏拿根木棍,有如郑伊健港剧里的古惑仔头目,瞪红了眼,面对群体 *** ,气势上不输。127绰号“老鼠”之称的某苏同学看着自己班同学多,气势上占优,胆也大了,起哄,搬起一块板砖要加入角斗组织。
篮球场 乒乓台
女同学的篮球比赛就好玩多了,反正也没有几个真正太会打的,最后抱球狂奔,篮球变成手球。一场喜剧般收场的女子篮球比赛。
拔河比赛,122班就是秒杀对手了。淘汰赛,分三组。在首场比赛,好像是122对127or124? 排好阵式,每班大概二三十个力士,我也是其中之一,分开倾斜30度摆好架势,曾三伏玩最后尾巴把麻绳全部缠绕在自己身上,班主任白老师还指点步子一定要扎稳,身子尽量低点,听他号令一定要齐整,同时出力。口哨声响,“加油!加油!” 女同学和其他男同学在班主任白老师的指挥下同时喊起,陡然感觉这绳子那端力气不小,拽不过来,此起彼伏,被拖过去又被我们拖回来。慢慢的,开始向我们倾斜,最后时刻越来越轻松。哨声响起,我们赢得了这首战。123班后来和某班决赛,男生少,实力明显不行,122班还有两三个同学混最后帮忙冒充最后还是输掉了比赛。冠亚军之赛开始,最后两大班级争雄,班上再次组织了精兵强将,好像 122VS125,不知是气势上输了还是125没有组织好,最后我们憋足了力气,心想淘汰赛和那个班还比较费劲,这冠亚军“虎狼之争”肯定是要使出洪荒之力了。可惜结果是出乎意料,没过五秒钟,“加油,加油,加油,…” ,对方就松垮,溃决了,我感觉没有过瘾。可能对方组织有点失误吧。感觉这冠亚军之争,还没开场的淘汰赛精彩呢。122班冠军,士气大振。教高一六个班历史的胡国泰老师也看了这场比赛,第二天上历史课开场白:“小伙子们牛劲还蛮大啊”。
五中的食堂当时不是这个模样,方位
在学校的西北角地带,早晨买馒头是最热闹最拥挤的,清晨排队去打粥买馒头,排的队比如今做核酸检测的队伍还长。高年级同学还偶尔 *** 队。中午晚上吃饭是拿饭票学校礼堂里各个窗口排队打饭。供求关系,还是早晨买馒头打粥的队伍更大一些。后来学校开始允许 *** 化,慢慢在西部地带有了一些小餐馆,可以吃炒菜了。毕竟长期黄瓜汤,白菜,等着回家里去补充能量还是有些艰苦。
允许 *** 化后,我们几个在烧锅炉的刘师傅那里开火比较多,因为还有 *** 福利。那就是偶尔可以到锅炉房去淋一个热水澡。如果长期住校没回家,有时候没有热水,男生宿舍可是脱了衣服直接拿盆子一盆冷水从头淋下来,然后冻得浑身发抖 *** 都扭动的。夏天这么干当然是惯律了,冬天就有些考验意志了。你别看下面这几
男生宿舍水龙头
个破水龙头,当年可是竞争激烈。乡下是农民伯伯为了灌溉农田抢水,学校是 *** 为了淋浴洗漱抢水,水资源短缺。后来我去了水利大学,立志要为国家水利做贡献。为了水资源大打出手,校警谢师傅经常来调解。
旧男生宿舍
旧女生宿舍
*** ,这个当年极其苗条的同学,是我初中同学,有次印象深刻,在刘师傅餐馆吃饭还有优惠,可以看电视,有时还可以自己买啤酒。 *** 嫌弃自己太瘦不够阳刚,掀起上衣露出肚子,拍打肚皮说:“老子以后每天一瓶啤酒,我就不信这肚子大不起来”。不记得他当年喝了多少瓶啤酒,他是富公子哥,我们汽水都没喝过。但是结果是肚子没有大。直到十几年后中年发福,不喝啤酒肚子也涨了一倍,想减小也怎么小不了了。
高中时代,我们也曾对文学,音乐有过追求,虽然是小儿科,但潜移默化中熏陶着我们,对今后人生价值观有着影响。曾经忘了的新星文学社,
辅导老师是李竹青老师。记得某年,应该是高一吧,我也有一篇文章发表在这校刊上,高二年级的初中师兄还看到了,好像是欧阳世刚?但我高中三年没有特别执着的追求,毕竟,升大学才是最现实的梦想。其他的一切一切,都从大学再开始吧,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有几个女同学,时隔多年重逢,在KTV还是麦霸,原来在高中时代就有各类兴趣小组,有了一些基础。那个123吴莉莉同学,还在高三时,给我们班带唱过一次歌,是我和肖添同学挖角请来的外援,学习之余放松心情晚上晚自习前练个歌,教的什么歌我已经忘了,只知道她教着突然自己喉咙也喊到更高音捂住不好意思喊不出声了。这个綦敏同学,还成了当时学校第二个会“弹吉他”的。在这个破房
男生寝室Vip单间
子里,当时住着一位“世外高人”,他与我们格格不入,享受VIP包间,在二十个人挤在一间宿舍的时候,这属于小资情调了。他叫徐尹,是我初中同学。我现在回想,他的文艺天赋除了是有女同学捧场以外,再就是家里稍微富裕点,买得起一把吉他。一把更便宜的红棉吉他当时也是要一百多的。我不记得他那把吉他多少钱,反正看到他扛着走,有次我问他,到底会不会?给我们演示两首。就在这个台阶前,他拨弄了几下,那时候也不知道他是几段水平。只听他动了前面两根弦,弹出了一段旋律,车继玲的成名曲“夜已沉默,心事向谁说,不肯回头,所有的爱都错过,…风雨之后,无所谓拥有”,弹了大概不到一分钟,后面就有点乱了。他不好意思,说还没练熟。但我当时觉得也还蛮好听,很羡慕。毕竟他是我在华容五中见过的唯一弹过吉他的同学,听说他后面还培养了几位“女徒弟”,上述音乐小组綦同学就是其中之一。
大礼堂旧貌 摄于2013年春
礼堂和小路 摄于2013年
学校大礼堂还“健在”,没有拆除。这让我很感到很欣慰。很多建筑拆了挪了,这个还在。他存有很多美好记忆。这是2013年拍摄的。如今学校翻新,已经恢复了当初的模样,校庆当天是 *** 净净的,比以前更有朝气了。可惜我们的青春回不去了停留在那1996、1997。2016年校庆晚会上
我又见到了一个拉二胡的校友,不知道是不是高一文艺晚会上那个拉二胡的师兄。只记得当时鲇鱼须街上有一个二胡世家,家里几个都会二胡,可以接近专业水平。那场文艺晚会他也拉了一段,印象深刻。后来查了校友录,他叫谢强。是不是以前谢师兄?
我依稀记得有两场晚会,有一场晚会出彩的是高一125班 *** 蓉同学,他带领全班几个女同学领舞《弯弯的月亮》。台子下面,好几百师生挤在一个空间欣赏,甚是热闹。在刘欢的深情歌声中,几个舞者变换身姿,仰望天空,舞姿优美。据说是那天男生宿舍负责管理的校警谢师傅在一旁看着,由于观演时表情太入神,太投入,竟激起了其身边夫人的醋意。
还有一场舞《十七岁的雨季》,林志颖的背景音乐,是高一124班的五六个女生跳的,撑起江南油纸伞,脸上淡淡的红妆,浪漫优雅的格调,那也是我喜欢的风格。在扬州《春江花月夜》的演出时,扬州 *** 的油纸伞全部撑开,仿佛我又看到了当年的她们。跳舞的几个女同学,还有一两个至今再未重逢,不知下落。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个綦同学了,当时觉得她极有古典气质,与伞的搭配很是吻合,非要用一个古代 *** 来形容,李师师?
还有戴老师演唱的《骏马奔驰保边疆》,声情并茂,歌声悠扬。戴老师是文体全才,篮球,钢琴,声乐均涉猎。赵云飞老师演奏手风琴和一个拉小提琴的政工处的老师配合,一曲《梁祝》让我有了学小提琴的冲动,后来大学时代还真会拉两首曲子。我们班的伍晋龙和毛良赋还在这里吹了场 *** ,伍晋龙的一句“我能把死的吹成活的”,秒杀了毛毳的 *** ,引发哄堂大笑。
刘奉良校长调入学校任校长,有所作为,在组织宣传工作上做了很多事情。第二场高二时的文艺晚会,全体职工和家属参加,最后一幕是交谊舞表演,记得曹秋曹校长和夫人洪老师跳着跳着忘了时间,在最后其他演员都散去后两人又转了一圈,忘情投入也深深入戏到演出中去了。
礼堂,还是 *** 放映场地。每学期的 *** ,有时候在 *** 场,有时候在大礼堂。有一场 *** 《幽魂奇恋》,记忆深刻,和张国荣的倩女幽魂有殊途同归的情节,那冤魂 *** 出现时,洒下一片片花瓣。
我那时候只知道傻傻看 *** ,不知道这 *** 后面还有很多故事,下节叙述。
礼堂是全校进行动员,鼓舞士气的地点。高二会考动员大会,我在这里 *** 理科实验班发言,凌校长还亲自检查了我的发言稿。每学期的 *** 成绩表彰大会,高一高二都在这里排队领取奖励,300、200、100。学校为了激励大家努力读书,精神上、物资上都采取了一些激励措施。
礼堂还是班会的场地。到了高二,我们不再满足于在班里讲台开班会了。124班率先在这个礼堂组织了班会, *** 是唱歌加霹雳舞,在这里圈了不少粉,我也在外面偷看了一会会。后来我们122班也在这里搞了场有音响设备的班会。排了好久才轮到我,我唱的歌是《涛声依旧》。有男同学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要和女同学合唱一首歌了,好像之一次听见了《心雨》的合唱。
高一时老校长黎定斌校长给我们在 *** 场讲话,他讲的是大道理,大概是五中的发展现状,未来的期望。每个学期还有国旗旗手站在 *** 场讲台上,观看 *** 升起迎风飘扬,向国旗敬礼。当年我也是旗手之一,站在领导身后,校长站在 *** 场大看台中间广场上,训导我们全体 *** 要努力,要奋斗,不负韶华,为学校争光,为父母争气,为祖国奉献青春!
九、蹉跎岁月, *** 再见
高中时光,除了教室里读书,宿舍里休息,食堂里吃饭这三点一线的生活。围墙外的世界是我们放飞自我的地方。大部分时间,学校的大门是关闭着的,四周是高高的围墙,上面还有镶嵌玻璃渣子,只有少数前辈师兄打开的缺口漏洞我们侦察后可供翻越。
作为学校树立的标兵 *** ,我也曾有过几次翻围墙的经历,主要是宿舍起来晚了,在宿舍区上面提到的两个突破口翻越。开始还有些胆怯,慢慢的技术含量提升就轻车熟路了。当时没有考虑,要是在翻越过程中围墙结构不结实出现坍塌怎么办,那后果可不堪设想。至于从学校正门铁栅栏上翻
越,数量不是很多,有记忆的有那么两三次吧,这大门的铁栅栏,其实不是很高,但是上面是梭镖一样的设计,同学互相配合一个一个接应,如果技术不到家悬在半空中恰巧被校警发觉,那可是要倒点小霉的。我的身段不胖, *** 其实还是把好手,翻过去跳到外面的世界,浑身轻松舒爽多了,只是数量不多。学校东侧还有一个地段是突破重点,我们班有次集体曾十几个人出去打台球玩 *** ,有人带队,不翻成功临时就打退堂鼓是要脱离组织的。
有时大门是打开的,出去街上改善一下伙食,逛逛街。五中的校园,毕竟只有几十亩地。也曾在鲇市街上摆龙门阵和象棋摊主决战,那街上好像还没对手,高中象棋之一当属125班的汪跃龙同学了吧,历经车轮战磨练,我高一从班上倒数也混到了偶尔可以挑战头牌的地位。最入迷的就是 *** 了,那是两个控制杆 *** 纵的电子游戏,通常是街头 *** 魂斗罗之类的武打游戏,go!go!我买的币太少,实践不够,水平不行,一般存活也就两三关。很羡慕有些高手往往能打到倒数第二关,而最后逼近通关却遗憾出局了,Game over! *** 还有的带点 *** *** 质,买一两个币,扔进去,可以 *** ,吐出几十个币。大部分时间是碰运气了,店主可哪有亏本买卖的呢?但有些人就是手气特好,例如我们班李某同学,他就是不知怎的,几次小成本投资,屡屡斩获 *** ,三两个币投进去,最后中那个“木瓜”。一个木瓜好像是奖励20个币吧,足够玩上一个礼拜了,发点小财啦!连女同学都羡慕。后来这小子上了瘾,我有次拽着他走都不走,最后拖着他走,他踮起脚了依依不舍对着那机器还要投一个币孤注一掷,看看能否最后扳本赢回一个大木瓜。从此给自己赢得一个绰号“木瓜”,这下出名了,高中三年这小号也没去掉。
翻围墙,打 *** ,看小说,打台球,下象棋,改善伙食撮一顿,这些都挺正常的,学习累了,烦了,出去好好耍一阵子,其实也是调剂生活。但自制力不好的同学,频率就不同了,有的成了常客,把这当成主营业务了。游戏能打通关,没有大量的时间投入是练不出来的。记得吴丕诚,技术不错,我们一个币十分钟不到 Game over ,他能打到最后大 *** 出来。
在鲇鱼须街去渡口的路上,有一个录像厅,当时生意火爆一时。露天 *** 此时已开始进入低潮,录像厅正是兴旺时期。也许是票价较贵,我从未进入过。当时我们班和其他班同学有不少翻围墙去那是常客,给店家老板贡献了不少银子,如何出去?我没跟随,总之是爬墙翻栏出洞了,除了上述几个突破口,其实宿舍里还有个别寝室后窗的窗户的圆钢被掰变形苗条身躯可以攀爬出去的。据说当时还有 *** ,上映 *** *** 片,那得熬到半夜三更。有一次我班几个同学夜不归宿,第二天上课心不在焉,时而趴桌子补睡,时而胡思乱想脸通红通红,想必是沉浸在昨夜的特殊 *** 情节里还未出来。那时候《 *** 》《 *** 》的故事,我们班还没有人提起,只是有人偶尔提及什么任达华,叶玉卿, *** 。
十六七岁,不同于初中,马上十八岁,十八就是 *** 了。放在古代可是要结婚入洞房的。如果说小学初中是懵懂情愫,纯真同学情,那高中就是有些正常化公开化了,有的男女同学走在学校俨然是夫妻一对。我们那届同学里高中时代互相倾慕,后来成为夫妻的,有好几对。这早恋,把握得好的,双双考入大学的,平时成绩同时进步的,兴趣提升培养才华出众的,也有不少。也不是一棍子打死否决。也有的成绩滑落跌下去个几十名次,上课魂不守舍的,班主任老师就要督查了。高中时代的我没有过传递纸条,约会女生的经历,无法写出细腻的情感短文,非常遗憾。只有过远远望见某位长发飘飘的同学,在校园散步,或者楼梯口撞见迎面而来然后擦肩而过,小心脏瞬间的一颤。有的后来知道了她名字,有的至今不知道名字。要说在初中时代,还收到过两三封女生信件的我,在这高中三年,我完全没有存在感。何况我们班72个同学,只有5个女生,竞争激烈。
旧女生宿舍楼
后来听说某某班一对男女同学公开透明化大胆恋爱,由于影响力较大,被学校劝退回家了。班主任老师说了,既然你们来学校把搞对象当成主业,那就成全你们,早早提前毕业吧。
人非草木,要食人间烟火,男女同学间更多的情愫,在隐秘的状态进行着,一直维系到毕业以后。
我们班女同学少,晚上卧谈会上男生才会齐聚研究讨论,把全校的这某某那某某做一点评。有人以掌握大量八卦 *** 为资本,隔壁班的123班是我们重点的研究对象。后来新生入学又将手伸长到了低年级同学。
贪玩,贪睡,早恋,这是读书娃娃的通病,只要不是太过头,老师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学习靠自觉。但是有一件事就影响力大点了,那就是打架斗殴。笔者中学时代还真没有打架斗殴,小学是“箍箍架”,打架是好玩。
1995年9月开学刚几天,一中保送生马一雄在122班教室,突然被一楼某班的一位同学冲进教室 *** 打了两拳,“你TM的以后跟我老实点,不要杨五六”。不知是招谁惹谁了,自己班同学还没认全,外面就来 *** 的了。这教室外面还有几位个头高大的同学凶神恶煞瞪着在护驾,马正欲起身还击,女同学拽住了其衣角。大概是女生看他这个头又小,脸又白,跑外面去不是多挨揍。
开学被打,马一雄好胜心极强,这尊严何在。几百上千孩子在一个几十亩地的空间,正是青春期,浑身力气使不完,免不了要有摩擦。学校的规则是高一的怕高二的,高二的怕高三的。这高中时代正是长身体的几年,我高一个头很小,一米五 *** ,但高三嗖的长到176了。有次高三时在宿舍门口打好饭正准备吃,一个低年级同学急匆匆掠过不小心碰掉了我饭缸,饭也洒了一地。这还了得,他也不跑,站着瞪眼看着我。吓傻了,脸都白了,也忘了道歉,大概是等着接受“惩罚”。有的同学等着看热闹。我说了句特别经典的话“你走吧”。事后同学说,有大将风度啊,不和低年级同学较劲。
马一雄想,必须做几件 *** 的大事,不要让他们再欺我。从小好打架的马暗暗积蓄力量,价值观再度发生变化。后面一发不可收拾,在五中校园打了几场大架。笔者知道的有次可能是被120班高二年级同学欺负了,马一雄的 *** 从新建过河带来一支外援,当时俗称“社会青年”,估计花了酒钱雇佣的。只见几个头发长长,一幅打流模样的“社会青年”,一瓶啤酒一口气在教室门口喝完,砰的一声酒瓶一摔,然后发威,“座山雕要 *** 了”。我们看热闹都躲得远远的。高二的 *** 哪里是社会青年的对手,自然是被怼得服服帖的,据说早 *** 逃之夭夭了。原来当时在高二同学中,有那么几个 *** ,大多是鲇鱼须街上的本地的,主场优势,结伙在学校找低年级同学收“保护费”,五元十元买烟。当时也不知有多少同学被逮住强迫交过钱,应该还有点“经济市场”。这次遇到马一雄,偏不给,还反抗,四个同学围住,他不畏惧,以一敌四,徒手打不赢,拿出餐馆的菜刀要拼命。势单力薄,用刀划烂了衣服,壮胆防卫,但不敢砍刺要害,自然是最后被揍了几拳脚,吃了点亏,这下搬来救兵护场了。
上面“一战成名”后,马在学校打架斗殴的 *** 圈子里有了点身份。那个开学冲进122教室 *** 自封高一“老大”的龚某同学也对其刮目相看,从此再不滋事,井水不犯河水。当时高二年级还有一股 *** 势力,那是来自我们 *** 军的一些高二94级同学。要说鲇市街上占着主场优势搬救兵,欺负“外地佬”,这 *** 军帮可是客场,靠“逆商”俗称血 *** 在校园里占有一席之地,竟然成群结伙还敢挑战高三“ *** 兄”的威风,演绎了不少故事。
吃了亏搬救兵,打赢了有成就感。慢慢地,马一雄找到打架的 *** 了,后来高年级高二同学也拉其加入兄弟联盟类似的组织,每每结伴打架必邀其入伙助阵。反正你打我,我打你,大小帮派同乡团体错综复杂。122班大多数是认真读书的孩子,不是不敢打,是怕把父母的嘱托打没了,凡事忍耐着点。只有吕照勇跟在马后面,两人形影不离,有时候也学着以前高二的做法开始收“保护费”。例如晚上碰到树林里、 *** 场上有早恋搂抱的男女同学,一把抓现行,私设公堂,要求“罚款”十元,否则上报校委会,义正辞严,俨然是学校校警的辅助力量,竟然屡试不爽。
马一雄打架,成绩还不掉队,单科化学数学还偶尔超过我,总分也是拿过两次奖学金。后面的日子在122班自然是他欺负别个,别个躲着他,让着他。在学校也是进入上流打架“组织”。打到最后总有结束的时候,那就是高一下学期,期中 *** ,竟然在 *** 过程中冲进123班教室用棍子打一个同学脑袋。这下激怒了班主任,最后上报校委会,加上历史案底太多,于是主管行政的曹校通知父母领走了。将其予以劝退,你孩子不读书,别人家孩子可要读书。
某年某月,学校校委会鉴于学校形式,大力整顿校风。记得所有宿舍接受检查,每个 *** 的箱子打开一直翻到箱底。最终查获若干 *** 予以没收。1996年某年某月,主管行政的曹校长召开全体 *** 大会,公布查获具有 *** 萌牙状态的学校 *** 帮派组织,时称“十三刀”,这是以几个 *** 军高二 *** 为核心成员组建的 *** 帮派,经讯问还有一系列结拜流程,例如杀鸡喝血酒,盟誓言,拜老大等,模仿港台剧惟妙惟肖。后来几个为首同学予以劝退处理。
那个自封老大龚同学呢,不久也因为惊天轰地的违反校规的事被劝退离开学校。
高一高二,早恋的走了一拨;打架又走了一拨。还有一些是家里亲戚经商,读书成绩不靠前,考虑到 *** 价比,干脆退学下海创业去了。
我们122班首任班长曾三伏高二也退学了,至今不知何故。偶有联系,再未谋面。谭织平,这是我们122班比较苦命的孩子,曾经有雄心壮志放弃考取的中专不去读,立志来五中参加 *** 升大学的他,进校时成绩前几名。最后读完高一就撤了, *** 病重直至病故。
由于人数锐减,125班高一撤了。高二原彭健生老师的那个班也撤了。六个班,五个班,四个班。
走着走着就散了。
还有一批执着于梦想的人,他们一路走来,抵住了 *** ,扛住了压力,记住了父母的叮嘱。为梦想为明天坚持到高中的终点站。
--中集完
(续下集--老师简述、高三煎熬、 *** 、社会)
(浪子燕定)严定安
中华姓氏-天下冯氏长沙冯氏
始祖有运公,字秉枢,元末人,世居江西丰城县冯家圳上,因避兵乱,挈子来楚。子三: *** 裔衍湘潭霞湾;斗祥裔衍湘潭油麻岭;斗璧,字光陵,又字敬远,元进士,后裔散居长沙、祁阳、茶陵、攸县、湘潭、衡阳、醴陵间。斗璧生二子:文联,讳中,字太初,号琪园,侨寓长沙省垣南关外南湖港,后徙北门外碧湘街,明永乐2年(1404)卒葬南门外金刚院。子四:万武、万贯、万成、万邦;文魁生至善,后人分布于长沙、湘潭、祁阳等地。
长沙西湖冯氏
始迁祖学华公,字念溪,明季由江西避兵楚南长郡沩宁之凫山。清康熙2年(1663)续迁善邑六都之西湖,生子四,分为四大房。清咸丰间建宗祠于西湖。乾隆33年(1768)创修草谱,道光20年(1840)付梓,光绪14年(1888)续修,1933年三修。宗派:学希国世大,正开修祖德,孝友家昌达,文章业显荣,贤人常继起,本立树芳名。
浏阳龙船湾冯氏
始迁祖千五公,讳镇,明洪武间因商自江西南昌府丰城县落业浏西二十五都龙船湾,今称冯家塅。清乾隆18年(1753)创修族谱,同治4年(1865)、光绪28年(1902)、1937年续修。派语:千安成其盛,暘水尚木时,光玉文明开,国运孝友振,家声定显隆,士业启英俊,辅世本忠纯,与人思笃信。
湘潭 *** 滩冯氏
始祖斗虚公,明初由江西从外舅宦湘乡,因爱两湘间山水之秀,于明永乐2年(1404)卜居湘潭普庵塘,长子现祥复徙 *** 滩辰沙洲。至1948年,已传24代,4000人。宗祠在 *** 滩。
湘潭石潭冯氏
该族祖贯江西,元朝中叶自圳上南徙,一支于湖南浏阳。明初仕海公客游湘潭,遂侨寓梅下渡,逮 *** 2年(14 *** )志昂公卜居石潭北岸。族谱始修于清康熙33年(1694),乾隆28年(1763)续修,嘉庆23年(1818)三修,同治5年(1866)四修,光绪21年( *** 5)五修。该支名人冯茂春,提督衔。派语:秩典敦先德,传家裕秀良,祥和徵孝友,瑞锦辅荣光。
湘潭高司岭冯氏
元末自江西丰城迁高司岭,今属双板桥乡。
湘潭裴公市冯氏
迁湘始祖亮公,元末兵乱,由浙挈家来湖南,卜居茶陵。二世琼公,虽宦游西粤,回籍后转徙湘潭,琼公生子三:恒、忠、信,恒、忠二祖历屯三门,信公于明永乐时分居湘潭裴公市月形山,生子四:倚、杰、俊、武,派分四大房。清康熙间有墨牒,至宣统3年(1911)凡四修。老派:亮琼信亻玉言国讳应吉时逢世仕,正大光明,承先启后,祖泽维新,人文毓秀,忠孝贤良,家修廷献,万代传芳。
湘潭冯氏
迁湘始祖有运公,第三子斗璧字光陵,居省垣北门外碧湘街,长子文联,曾置业湘潭滴水埠。文联子万武讳阜,字原锦,号理乾,明指挥使,晋秩副将军。万武子添寿,讳学,自长沙徙居湘潭沧浪岸之冯家坪。清同治元年纂有续谱。行派:(前十三派)有斗文万添渌仓国邦相楚君之。(自十四派始)廷振开新,运启光华,诚修名达,泽厚传家。
湘乡山田冯氏
始迁祖益公,官居总辖,宋建隆2年(961)由金陵迁湘乡,子孙世居山田,至十四世分为瑺、涟、禄三大房。清康熙21年(1682)、乾隆13年(1748)纂有墨谱,道光12年(1832)一修,光绪27年(1901)续修,2000年三修。宗祠明季毁于火,乾隆28年(1763)重建于山田。益公九世孙子振,字海粟,元时官承事郎、集贤院学士,著述甚富,尤以《梅花百詠》为最。班序:(自二十四派始)廷家添运盛,世代永传声,大树名芳远,新枝毓秀荣,前贤诗百詠,继述在奇英,勋业同光显,昌期庆治平。
湘乡铜梁都冯氏
鼻祖桦一,行一,原籍江西吉安府泰和县,世居鹅颈大岗,明洪武3年(1370)携子必文、必祥偕胞弟桦二、桦三、桦四卜迁衡阳西乡,桦一落居重江东庄,编籍八甲。桦四携子必亮、必孝落居本里上东庄,桦二落居光政花园,桦三落居清化土锡塘。后桦一后嗣生齿渐蕃,必文之孙思聪移居九里渡,思敬子孙移居湘乡铜梁都,思礼子孙仍居东庄。必祥之孙思通、思太兄弟移居滩头。文、祥两房子孙居址不一,惟九里渡较著。清初纂修族谱,桦二、桦三两房分隶各都,未列世系。惟桦一、桦四两房同里,素为一族,至十一修始合卷。派行:桦必政思应嗣友宗祖世荣华维添德大盛昌名绍时嘉……。
醴陵马家洲冯氏
始迁祖云山公,明洪武初年自四川迁此。至1948年,全族人口1000人。
醴陵仙石冯氏
始迁祖奇恩公,明崇祯末年自广东龙川迁此。至1948年,全族人口200人。
醴陵峤岭冯氏
清雍正初年自江西萍乡迁此。至1948年,全族人口100人。
茶陵冯氏
明永乐21年(1423)由江西永新夏幽洞溪迁茶陵,后人分居于高陇古城、湘东长兴。
茶陵虎踞茶干冯氏
由广东迁此。
华容鲇鱼须冯氏
一世越公,明末因兵乱由江西南昌丰城冯家坝迁湖北 *** 小河口。六世支守,字职先,号爵一,清乾隆年间从小河口迁华容鲇鱼须,后人分居鲇鱼须 *** 三岗、万庾兔湖垸、护城花子坟等地。堂名三元。派语:本裔荣耀,支孙辉煌,百年传芳,世绪隆昌。
衡山冯氏
先世明季自茶陵、衡阳迁入,分居白洲、松岭、山岭、贯塘、新桥一带。
湘阴两虎岩冯氏
迁湘始祖季拔公,唐同光2年( *** 4)由江西丰城县铁树观迁湖南湘阴县上十都三甲洪源洞两虎岩。清咸丰9年(1859)纂有支谱,以季拔曾孙廷瑛为该派一世祖。
湘阴洪源洞冯氏
始迁祖召太公,明洪武中自江西迁洪源洞,今属汨罗。
平江东乡大源冯氏
始迁祖清甫公,洪武年间自江西新昌迁此。至1994年,全族人口2435人。
平江芦洞古家冯氏
始迁祖德励公,清康熙17年(1678)自湖南桂东迁此。
桃源古岩屋冯氏
始祖子器公,明洪武14年(1381)任辰州太守,遂落业于辰。越十世文盛由辰迁于桃源县西土东村古岩屋。生一子时钟,女时英。时钟乏嗣,时英赘婿胡申,冯业胡承,至清康熙间改复冯姓。宗祠建于泥窝潭,清光绪22年( *** 6)续修族谱。至1948年,人口约千余,分布于土东、西东、漳江等地。
桃源浯溪冯氏
始迁祖时贵公,清顺治12年(1655)由湖北黄州麻城仙居乡永宁村迁于桃源县东浯溪冯家坪。至1948年,已传13代,全族人口800余人,分布于蜂子洞、联桥、鹿田坪等地。宗祠在冯家垱。族谱创修于清宣统2年(1910)。
永定冯氏
始迁祖嘉勤公,江西人,从征来永定。
桂东瑶族冯氏
由广东仁化迁桂东,后至青山彩洞定居。
道县审章塘冯家村冯氏
谱称十四世祖积堂公,娶妻李氏,生廷刚、廷国、廷套三子,于明嘉靖年间由广东阳山沙坡迁湖南江华湘江桐冲口,后因人多地少,生计艰难,廷国、廷套再迁移道州登封乡(今审章塘乡)立宅求生。今分布于审章塘乡冯家村、北门冯家等村。
蓝山舜乡大冲冯氏
始迁祖君廷公,清时来自广西。至1933年,共15人。
蓝山舜乡陈夏源冯氏
始迁祖喜生公,清时来自江西。至1933年,共7人。
蓝山舜乡沙子岭冯氏
始迁祖瑞光公,清乾隆时由广东分来。至1933年,共19人。
蓝山马道脚冯氏
始迁祖云甫公,清道光间由长沙迁此。至1933年,共42人。
蓝山大源山冯氏
始迁祖成保公,清雍正2年(1724)由宁远冯家洞(现下灌彭家洞)来大源山入赘郑姓为婿,改郑为冯。
蓝山凤感乡喇叭口冯氏
始迁祖文学公,清嘉庆时由广东迁来。至1933年,共28人。
沅陵冯氏
一世祖惟德公,河南祥符人。明洪武14年(1381)官辰州知府,府治沅陵,旋升湖广右布政,卒于官,葬辰州北城外重兴山。子均暘,不忍离去,遂占籍沅陵。均暘第三子以善,字本初,迁柳林汊下桥港。至十七世福潮公,生子四,第四子凌凰,清道光12年(1830)卒。1 *** 8年凌凰房纂修支谱。凌凰长子云兴,云兴念沅陵山多田瘠,徒耕必难瞻家,乃改习商,即家设肆,常德之西,辰州之东,二百里无壮廛,生货输出,熟货输入,以柳林汊为集中,家遂发。云兴长子锡仁,光绪丁丑进士,曾官工科掌印给事中、湖南谘议局副议长,藏书甚丰,今多入藏湖南图书馆。子士杰,贵州候补道;士倜,河南候补道、湖南省议会议员;士仪,早卒;士修,澧州地方检察厅检察长;士价,府学附生分部郎中。冯怡怡家庙,建于1917年,位于柳林汊。冯给事中祠建于1 *** 3年,位于柳林汊瓮子洞。字派:(自十八世始)凌云志士本,宗泽丕承祥,绍祖光恒永,启贤克正昌,家安邦国泰,朝盛治明良,敦祚应先兆,继兴万代长。
黔阳冯氏
迁湘始祖维德公,字子器,原籍河南开封府祥符县,明洪武间知辰州府事,超升湖广布政使司右布政,卒葬辰州府北关外。十三子,均禄、均玉、均道、均华、均实、均用、均福、均寿回原籍,均暘居沅陵柳林汊,均礼居武昌,均祥居沅陵清平坊,后徙泸溪。均平从戎贵州,后迁溆浦龙潭,均仕卜居黔阳红莲坪。
芷江致和坊冯氏
鼻祖暹公,字显泗,原籍江苏常州府无锡县景云乡,以明御史巡按云南,致仕归里,道经沅芷,见其山明水秀,俗淡风淳,遂卜居芷江城北致和坊。清乾隆50年(1785)肇修族谱。字派:(从九世始)大国师仁德,文龙启俊英,永嗣宗祖义,昭代维昌明,登朝陈五典,佐士振千春。
芒种,忙忙种。——华容农谚
引 言
每每目睹石刻《马鞍山公园记》,木雕《胜峰茶赋》……便会见到“郭清彬撰于某年某月”的落款。
每每步入华容县图书馆地方文献库,便会看到济济一“柜”“郭清彬”字样的书籍。
每每提及郭清彬,“郭老师”“郭夫子”与“华容 *** 史活档案”“华容地方文化通”……一连串昵称与雅称,便会令不少华容人夺口而出。
郭清彬,究竟是一位什么样的人物呢?!
无处不逢“荷锄翁”
1986年至今,创作、主编、参与编纂出版或即将出版的华容 *** 史、 *** 斗争史、方志等地方文化专著20部。
这人,便是一生忙得不亦乐乎的郭清彬。
2007年,他于华容县文化体育局退休。之后12年,完成了共500余万言的12部专著:《华容县志》《华容 *** 斗争史》《大明名臣刘大夏》《欧阳健传》《“刘海哥”传奇——花鼓戏宗师何冬保》等。其中《大明名臣刘大夏》乃国内外研究出版有关刘大夏的首部巨著,有关部门正以此为基础筹拍电视连续剧《刘大夏》。
郭清彬,一副略显瘦弱、与常人毫无二样的身板,缘何能迸发如此强大的生物与精神能量!
青年郭清彬,得到了新中国的哺育与中国 *** 的培养。
年仅17岁,便站上了三尺讲台。该县历史文化研究会常务副会长江良发对早年的老师敬重钦佩有加:“郭老师的确对我的文史创作与研究影响很大,可谓我县历史文化研究爱好者的精神标杆!”
欧阳健,《欧阳健传》,犹如一双极为灵敏的回放键,只要轻轻触碰一下,知情者的记忆就会不断涌现。
欧阳健,华容人,中国工农红军高级将领,井冈山 *** 根据地和 *** 苏区创始人之一。他跟随 *** 参加秋收 *** 、三湾改编、井冈山会师及开辟 *** 苏区的斗争。1932年牺牲,年仅30岁。地位如此显赫的 *** 史人物,只缘牺牲太早,知情者甚少,县里仅存3000字小传。2008年元宵,县委史志办又请来郭清彬:“县里与欧阳健后裔商议,决定为欧阳健写一部长篇传记,只有您老夫子提得起这支笔啊!”
创作《欧阳健传》的艰辛,唯有郭清彬感受最为深刻。去井冈山和 *** 苏区等地80多个县(市、区)采访,除了忙碌还是忙碌。
那次出门适逢酷暑,郭清彬不顾家人的好心劝阻,决定先赴江西调查。妻子又急又气:“哪个退了休,不是在家享清福?你却比在职的都还忙!”
知父莫过女。郭迎劝母亲:“老妈,你就跟老爸一起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老两口一同出了远门。他们沿着欧阳健当年的足迹,一个一个县(市、区)不停地跑,寻找线索、查抄资料……
26天后,可谓满载而归,只是两位老人本来清癯的面庞,陡增了一层黝黑,单薄的身板缩小了一圈。
翌年入夏,郭清彬又要出远门采访,妻子再次执意结伴同行。他们每天坐小车跑2个县(市、区),几天后,妻子眩晕症复发了。每到一处目的地,郭清彬先将妻子送到医院治疗,自己再去走访座谈和查阅抄录资料……
走遍湘赣粤闽80余个县(市、区),跋山涉水近2 *** ,笔耕600多个日夜。2010年 *** 前夕,《欧阳健传》以25万字篇幅收笔,2011年由 *** 建读物出版社出版发行。
《欧阳健传》面世,实乃本土 *** 史专家郭清彬大半辈子持之以恒的“初心”与“使命”的佐证。
这部大著,新挖掘了主人公三湾改编时任连 *** *** 、率部 *** 张辉瓒、参加红一方面军前委扩大会议等重要史料,得到了湘赣闽,尤其是井冈山地区和 *** 苏区人民及有关权威部门的认同。此外,三湾改编纪念馆、古田会议旧址纪念馆、 *** 苏区纪念馆等,皆以此书为据新增了欧阳健应有的一席之地。
手捧新著,郭清彬微笑着说:“为烈士立传,我感到莫大的光荣!”
无论170余万言《华容县志》,还是逾100万字《华容 *** 志》,尽管为副主编,圈内人知晓“郭清彬”的分量有多重!多少个日日夜夜,一个埋头弯背的身影几乎紧紧 *** 于桌椅间,电脑写字板发出阵阵时轻时重、时缓时急的响声,仿佛一位“荷锄翁”于“芒种”时节,既挥镰收获,又翻耕播种……
台上台下好匆忙
又临“芒种”。
湘北华容人一天到晚在田间地头辛勤劳作。
瞧,治河渡镇紫南村人正忙里偷闲涌向村部。上午10:00,县长工(何长工)精神 *** 员教育志愿宣讲团的郭清彬开始为村民上课。
随着郭清彬娓娓道来,一个头枕长江、足抵洞庭、河流纵横、湖泊棋布的山水华容,一个大禹治水留足迹、楚王修筑章华台、关羽义释曹 *** 、岳飞 *** 旗 *** 军的人文华容,一个沿江开发攻坚 、产业发展升级、基础设施提质、城乡环境创优、社会事业同兴、体制机制创新的现代华容,徐徐展现在济济一堂的 *** 员、村组干部和村民 *** 面前。大家精神为之一振:华容真是个好地方啊!
从鲇鱼须镇高山村、团洲乡团东村、章华镇陵园村等地来看,郭清彬这场“人杰地灵华容美”的志愿宣讲,所到之处,座无虚席,过道上都坐满了听众。
《人杰地灵华容美》达2万字,讲授时长近120分钟。获得之一手资料,需研读消化现有政策、会议报告、典型材料;需沉入县直部门、乡镇及村(社区)甚至屋场;需广泛接触 *** 员、干部、职工、农民、市民、 *** ;需反复打磨,数易其稿……力求深入浅出、通俗易懂。
郭清彬的大脑,似乎植入了信息海量的芯片。从其宣讲课题《 *** 华容地方组织95年丰功史》《廉官刘大夏》《 *** 的力量》等,便可分辨讲稿的主题、内容与结构。
到底是什么精神和力量支撑着这位退休已久的干部?
“为宣传弘扬红色文化,整理传承地方文化,我愿意!”
郭清彬简简单单的话语,将他一生台上台下匆匆忙忙从事志愿服务的“初心”与“使命”,诠释得淋漓尽致。
“老领导郭清彬 *** 志愿服务又何止几十场理论宣讲?”华容县文旅 *** *** 组 *** 、局长涂娟动情地讲述了鲜为人知的故事。
2018年,县委成立长工精神 *** 员教育志愿宣讲团,组织部曾有负责人跟涂娟打 *** ,要她推荐一名历史文化知识较为丰富的 *** 参加。涂娟旋即想到了号称“华容历史通”的郭清彬,但虑及他已年逾古稀,有些于心不忍,不便启齿。转而一想,他又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于是以特别委婉的口吻跟郭清彬沟通,未料他不假思索,非常乐意接受,且再三表明身体还吃得消。
“我想郭老 *** 的原动力,一定是他的 *** *** 意识与志趣爱好的完美结合!”涂娟如此精准地作了概括。
座谈会上,华容县文旅 *** 原副局长王绮平同样抑制不住内心的敬佩与激动:“郭夫子素来处事认真细致,学术研究非常严谨,是我们的一面镜子!”
接着局 *** 组成员、总工程师杨欣与副局长徐剑雪等,你一言我一语,极像在共同完成一幅人物肖像画,一个一个动人心魄的故事,犹如一笔一笔精细老到的描绘。
近两年,华容县为将三封寺镇打造成芥菜特色小镇,调动了一切可调动积极因素。2019年初,《华容芥菜的传说》撰稿任务交给了县文旅 *** 。
涂娟再次想到了郭清彬。
郭清彬再次愉快地接受了原创任务。
未料那天晚饭后,郭清彬刚开电脑,住宅区域停电。他迅速买来蜡烛点燃,认真翻阅新老县志、农业志和百科知识词典等,查找历史、生物、科普等资料。
烛光摇曳、背影摇曳,思绪摇曳……
子夜醒来的妻子又痛心地“呵斥”了一阵。郭清彬口里应声“快了”,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在棉衣棉裤上添了一件外套,接着用水芯笔精挑细选每一个汉字、每一个词语、每一个句子……
凌晨2时许,复电。郭清彬娴熟地打开电脑,用写字板输入一行行一段段心血与睿智包浆的文字。描述了禅宗六祖慧能 *** 弘法途经华容,发现并命名“华容芥菜”的经过;岳飞率部驻于华容水乡,传令全军以“华容芥菜”代粮充饥的故事;明兵部尚书刘大夏,以家乡华容“梅干菜扣肉”敬奉弘治皇帝品尝深受好评的传说;清乾隆皇帝南巡至三封寺时,3次口封“华容芥菜”流传甚广的佳话。
天亮时分,涂娟习惯 *** 看了看 *** ,一条发自凌晨4:15的电子邮件接受提示,让她一惊,原来是郭清彬《华容芥菜的传说》。读完2000余字初稿,涂娟不禁鼻子酸酸的,眼睛也渐渐湿润起来……
走进三封寺芥菜产业园,呈现在眼前的《华容芥菜的传说》,有3个不同用途、不同篇幅、不同写法的版本,可谓字字珠玑,句句生辉。
试想一想,郭清彬台上台下志愿服务所达到的精神境界,到底用什么语词概括才更准确更到位!
一脉文化红夕阳
一个局机关离退休干部 *** 支部到底可做出多大的成绩?
一个仅由3人组成的 *** 支部 *** 会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2015年,被县委组织部、老干局评为优秀离退休干部 *** 支部。
2016年,被市委授予“岳阳市先进基层 *** 组织”称号,同年,被市委组织部、老干局评为“岳阳市示范离退休干部 *** 支部”,乃全市唯一县直部门离退休干部 *** 支部获此殊荣。
2017年,被省委组织部、老干局授予“湖南省示范离退休干部 *** 支部”称号。
2019年2月,获华容县“文化志愿者优秀团队”奖牌。别轻看这块层级不高的奖牌,它凝聚了这个基层 *** 支部,人均71岁31名 *** 员的信念和理想、心血和辛劳!
“不少人说,我们这个 *** 支部是最注重文化传承、最有文化氛围的基层 *** 组织。”华容县文旅 *** 机关离退休干部 *** 支部 *** 余铁佑,漾起一脸的笑意与自豪,“关键是有位领军人物、文化专家型支委郭清彬!”
“郭爹的文化情结很浓,尽管所负责的学习、宣传等十分繁琐,但从未听到过他半句怨言……”老同事、支委邓永扬提起郭清彬,总有说不完的感受,“他在支委岗位上,也时刻不忘整理传承地方文化……”
郭清彬,1947年11月出生,19 *** 年参加工作,1984年加入中国 *** 。曾任 *** 华容县委 *** 史办主任、县文体局副局长、县文联 *** 等职,现为中国音乐文学学会会员、湖南省曲艺家协会会员、华容县历史文化研究会副会长等。而今这些职务并非虚职,而是有著作、 *** 、荣誉称号等一一对应。
多年担任局机关人事政工股长、老干办主任的陈岳华,跟我们爆了主人公不少的料。末了激动地说:“郭老 *** 在 *** 建活动中,将自己的特长发挥得太完美了……”
这“郭老 *** ”,退休前就已出版8部作品,达200多万字。主编《华容风雷》《华容英烈(上集)》《华容文史?2004年辑》,总撰《华容人文》,总纂《中国 *** 华容历史》等。退休后,除前文提及12部专著外,还创作了《跨越 *** 的亲情》《出席历届 *** 全国 *** 的华容人》《七彩华容》等,于市级以上报刊发表文史作品300余篇,10余篇获奖。
仅读标题,你一定会读到作者别样的“初心”,别样的“使命”!
《跨越 *** 的亲情》故事外还有同样精彩的故事哩——
2016年6月24日下午,郭清彬接到县 *** *** ,6:00与台胞蔡晓萍见面。原来,蔡晓萍的祖父蔡凤林是 *** 烈士,1 *** 9年被 *** *** 派杀害。因蔡凤林家4代单传,其独子去 *** 后,全家对烈士和家乡情况一无所知。因此,他们欲请郭清彬撰写《蔡凤林烈士传》。当天是星期五,郭清彬连夜查找资料,翌日找到县民政局有关人员查阅档案。尔后,遍访知 *** ,组织座谈,研读华容农 *** 动和县团防队等史料。28日便写完了《蔡凤林烈士传》,不久就创作了报告文学《跨越 *** 的亲情》。7月,《老年人》《岳阳日报》等报刊予以发表或转载。后,蔡晓萍以此为素材,创作了长篇小说《梦里荷香》。
蔡晓萍感激涕零:“没有郭老夫子的倾情协助和支持,我祖父的 *** 之谜就无法揭开!这次回老家才寻到了自己真实完整的根啊……”
郭清彬不仅笔耕不辍,坚持天天写文章,年年出大著,而且将这些文化结晶,移入老干课堂,与老 *** 一起分享;或是 *** 老干 *** 支部去县住建局、工信局等老干 *** 支部交流;或 *** 县文旅广电 *** 去县委 *** 校、怀乡中学等单位宣讲……
于县局人事政工、老干线上工作了数年的王芳也补充了一些重要的材料。
郭清彬还做了不少智力输出抑或文化帮扶工作,或为县电视台专题节目《寻访华容长征人》与综艺节目《桃花山三部曲》撰写脚本;或为县科技局、 *** 局电视专题资料片撰稿;或为何长工纪念馆与多个省、市级文物保护单位撰写解说词;或为刘大夏文化园设计布展方案;或为多个乡(镇)村、学校与星级宾馆创作主题歌;或参与策划状元湖湿地公园、华容河广场等景点文化建设,等等。
郭清彬还主动为老干 *** 支部献计献策,具体组织老 *** 员去章华台、华容道等遗址,去 *** 战地医院等旧址,去七星墩、车轱山等 *** 遗址,去华一村、兔湖垸村等人居环境整治示范点,参观考察,实地感受新时代精神文化的继承与弘扬。
一代 *** 人郭清彬的精彩亮相,火了一方天地,红了一片夕阳。他让人们熟悉并永久记住了一个用文化打造的 *** 支部,一个坚持“以文化人,以德润身”的县直 *** ,甚至一个以历史悠久厚重、人文源远流长著称的湖区县份!
尾 声
有的人一旦退休,便会失去方向与定力,只能任由历史的大潮推涌和漂流,不知所终。
而有的人退而不休,日夜“芒种”,耕耘依旧,时而华丽转身,时而闪亮登场,一如湘北人人称道、颇受欢迎的再生稻,生发新枝,重又抽穗扬花结实,铺展 *** *** 无垠的金黄与真正意义的成熟!
哦,郭清彬,属于后者!
个人简 介
郭清彬,男, *** *** 员。1947年11月出生于湖北省 *** 县团山乡。19 *** 年参加工作。历任 *** 华容县委 *** 史办主任、县委宣传部主管干事、县文体局副局长、县文联 *** 、华容报社常务副总编等职。在职时因工作成绩优异立三等功5次,史志、文学作品多次获奖。现为中国音乐文学学会会员、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县历史文化研究会副会长,2007年退休。
来源:华容 *** 台
作者:王良庆
一审:单铃铃
二审:唐丽华
三审:刘 明
《伤逝》以 *** 的名义 ***《伤逝》是 *** 唯一的一部爱情小说,但言情论爱的背后仍透露着其常有的冷峻深刻的批判锋芒。《伤逝》创作于1 *** 5年,正值五四 *** 大肆漫溢之际。新文化及五四运动之后,举国充漾的是“科学”、“ *** ”、“ *** 、平等、 *** ”的 *** ,尤其在青年 *** 群体中。任何 *** 的、文化的 *** 都是在一定阶级利益基础之上发生的, *** 的发起者有着明确的运动目标, *** 的随从者则是在部分切身利益的驱动下奋起相继的。如此,农民 *** 的动因大多是为了土地,青年男女更多则是从争取婚姻 *** 开始,为摆脱父母对婚姻的干涉而走出封建大家庭,迈出 *** 的之一步。
《伤逝》中子君正是以追求 *** 的目的走进了 *** 生活,爱人涓生则以对子君的思想启蒙为手段,实现了 *** 。子君“分明地,坚决地,沉静地”喊出了激励一代女子的“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在鲇鱼须和雪花膏的“关注”下与涓生开始了 *** 生活。是什么让一个女子有勇气离开相依为命的 *** 和胞叔,在众多 *** 与流言的压力下走向了 *** ? 表面上看一切似乎是为了爱——就连涓生也认为“她当时的勇敢和无畏是因为爱” ;同时为那句“我真的不爱你了!”而选择离开。然而,仔细研读便会发现“爱”只是子君选择和涓生恋爱的原因,并不是她走向 *** 的原因。
?她毅然 *** 的主要原因是对 *** 的追求——在她的年龄与处境中, *** 集中体现在婚姻选择的 *** 。他们 *** 前见面时“谈家庭 *** ,谈打破旧习惯,谈男女平等……”涓生用这些平等、 *** 的新思想对子君进行着思想上的启蒙,而子君“两眼里弥漫着稚气的好奇的光泽”显示出这些新思想是关涉到她的根本利益的,接受这些新思想是能够改变她的生活困境的。涓生用启蒙的梦幻给了子君新生活的希望,子君选择涓生是为了拥有一种“男女平等”的新生活。有了新生活的召唤,面对鲇鱼须和雪花膏的关注时,她才能“目不邪视地骄傲地走了”。当子君发现这份爱已经不平等、不 *** 的时候,她放弃了这场 *** 的 *** 。一个家庭主妇的三餐安排要受到涓生“做工”的需要而改变正常的时间, *** 后她连养油鸡和阿随的条件和 *** 也没有,所以当涓生说出不爱的话语时,子君也只是沉默,她早已经在 *** 中失去了 *** 。当涓生“读遍了她的身体,她的灵魂”的时候,便嫌弃子君的“短发都粘在脑额上;两只手粗糙起来”,认为他“忍受着这生活 *** 的苦痛,大半倒是为她。”涓生只是以“平等、 *** ”的思想启蒙为手段,占有了子君的身体,从此启蒙便失去了意义。所以当子君为了阿随、油鸡、“川流不息”的吃饭浅薄起来的时候,涓生放弃了对子君的启蒙,采取扔包袱的方式用“不爱”来将她推走。而尝试 *** *** 失败的子君最终则以死亡这种最极端的方式实现了 *** 。
——涓生的手记
如果我能够,我要写下我的悔恨和悲哀,为子君,为自己。
会馆〔2〕里的被遗忘在偏僻里的破屋是这样地寂静和空虚。
时光过得真快, 我爱子君,仗着她逃出这寂静和空虚,已经满一年了。事情又这么不凑巧,我重 来时,偏偏空着的又只有这一间屋。依然是这样的破窗,这样的窗外的半枯的槐 树和老紫藤,这样的窗前的方桌,这样的败壁,这样的靠壁的板床。
深夜中独自 躺在床上,就如我未曾和子君 *** 以前一般,过去一年中的时光全被消灭,全未 有过,我并没有曾经从这破屋子搬出,在吉兆胡同创立了满怀希望的小小的家庭。 不但如此。
在一年之前,这寂静和空虚是并不这样的,常 常 *** 期待;期待子君的到来。在久待的焦躁中,一听到皮鞋的高底尖触着砖路 的清响,是怎样地使我骤然生动起来呵!于是就看见带着笑涡的苍白的圆脸,苍 白的瘦的臂膊,布的有条纹的衫子,玄色的裙。她又带了窗外的半枯的槐树的新 叶来,使我看见,还有挂在铁似的老干上的一房一房的紫白的藤花。
然而现在呢,只有寂静和空虚依旧,子君却决不再来了,而且永远,永远地! …… 子君不在我这破屋里时,我什么也看不见。在百无聊赖中,顺手抓过一本书 来,科学也好,文学也好,横竖什么都一样;看下去,看下去,忽而自己觉得, 已经翻了十多页了,但是毫不记得书上所说的事。只是耳朵却分外地灵,仿佛听 到大门外一切往来的履声,从中便有子君的,而且橐橐地逐渐临近,——但是, 往往又逐渐渺茫,终于消失在别的步声的杂沓中了。
我憎恶那不像子君鞋声的穿 布底鞋的长班〔3〕的儿子,我憎恶那太像子君鞋声的常常穿着新皮鞋的邻院的 搽雪花膏的小东西! 莫非她翻了车么?莫非她被电车撞伤了么?…… 我便要取了帽子去看她,然而她的胞叔就曾经当面骂过我。 蓦然,她的鞋声近来了,一步响于一步,迎出去时,却已经走过紫藤棚下, 脸上带着微笑的酒窝。她在她叔子的家里大约并未受气;我的心宁帖了,默默地 相视片时之后,破屋里便渐渐充满了我的语声,谈家庭 *** ,谈打破旧习惯,谈 男女平等,谈伊孛生,谈泰戈尔,谈雪莱〔4〕……。
她总是微笑点头,两眼里 弥漫着稚气的好奇的光泽。壁上就钉着一张铜板的雪莱半身像,是从 *** 上裁下 来的,是他的最美的一张像。当我指给她看时,她却只草草一看,便低了头,似 乎不好意思了。
这些地方,子君就大概还未脱尽旧思想的束缚,——我后来也想, 倒不如换一张雪莱淹死在海里的记念像或是伊孛生的罢;但也终于没有换,现在 是连这一张也不知那里去了。
“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 这是我们交际了半年,又谈起她在这里的胞叔和在家的 *** 时,她默想了一 会之后,分明地,坚决地,沉静地说了出来的话。其时是我已经说尽了我的意见, 我的身世,我的缺点,很少隐瞒;她也完全了解的了。这几句话很震动了我的灵 魂,此后许多天还在耳中发响,而且说不出的狂喜,知道中国女 *** ,并不如厌世 家所说那样的无法可施,在不远的将来,便要看见辉煌的曙色的。
送她出门,照例是相离十多步远;照例是那鲇鱼须的老东西的脸又紧帖在脏 的窗玻璃上了,连鼻尖都挤成一个 *** 面;到外院,照例又是明晃晃的玻璃窗里 的那小东西的脸,加厚的雪花膏。她目不邪视地骄傲地走了,没有看见;我骄傲 地回来。 “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这彻底的思想就在她的脑 里,比我还透澈,坚强得多。半瓶雪花膏和鼻尖的 *** 面,于她能算什么东西呢? 我已经记不清那时怎样地将我的纯真热烈的爱表示给她。
岂但现在,那时的 事后便已模胡,夜间回想,早只剩了一些断片了; *** 以后一两月,便连这些断 片也化作无可 *** 的梦影。我只记得那时以前的十几天,曾经很仔细地研究过表 示的态度,排列过措辞的先后,以及倘或遭了拒绝以后的情形。可是临时似乎都 无用,在慌张中,身不由己地竟用了在 *** 上见过的 *** 了。
后来一想到,就使 我很愧恧,但在记忆上却偏只有这一点永远留遗,至今还如暗室的孤灯一般,照 见我含泪握着她的手,一条腿跪了下去……。 不但我自己的,便是子君的言语举动,我那时就没有看得分明;仅知道她已 经允许我了。但也还仿佛记得她脸色变成青白,后来又渐渐转作绯红,——没有 见过,也没有再见的绯红;孩子似的眼里射出悲喜,但是夹着惊疑的光,虽然力 避我的视线,张皇地似乎要破窗飞去。然而我知道她已经允许我了,没有知道她 怎样说或是没有说。 她却是什么都记得:我的言辞,竟至于读熟了的一般,能够滔滔背诵;我的 举动,就如有一张我所看不见的影片挂在眼下,叙述得如生,很细微,自然连那 使我不愿再想的浅薄的 *** 的一闪。
夜阑人静,是相对温习的时候了,我常是被 质问,被考验,并且被命复述当时的言语,然而常须由她补足,由她纠正,像一 个丁等的 *** 。 这温习后来也渐渐稀疏起来。但我只要看见她两眼注视空中,出神似的凝想 着,于是神色越加柔和,笑窝也深下去,便知道她又在自修旧课了,只是我很怕 她看到我那可笑的 *** 的一闪。但我又知道,她一定要看见,而且也非看不可的。 然而她并不觉得可笑。
即使我自己以为可笑,甚而至于可鄙的,她也毫不以 为可笑。
这事我知道得很清楚,因为她爱我,是这样地热烈,这样地纯真。 去年的暮春是最为幸福,也是最为忙碌的时光。
我的心平静下去了,但又有 别一部分和身体一同忙碌起来。
我们这时才在路上同行,也到过几回公园,最多 的是寻住所。
我觉得在路上时时遇到探索,讥笑, *** 和轻蔑的眼光,一不小心, 便使我的全身有些瑟缩,只得即刻提起我的骄傲和反抗来支持。她却是大无畏的, 对于这些全不关心,只是镇静地缓缓前行,坦然如入无人之境。
寻住所实在不是容易事,大半是被托辞拒绝,小半是我们以为不相宜。
起先 我们选择得很苛酷,——也非苛酷,因为看去大抵不像是我们的安身之所;后来, 便只要他们能相容了。
看了二十多处,这才得到可以暂且敷衍的处所,是吉兆胡 同一所小屋里的两间南屋;主人是一个小官,然而倒是明白人,自住着正屋和厢 房。他只有夫人和一个不到周岁的女孩子,雇一个乡下的女工,只要孩子不啼哭, 是极其安闲幽静的。 我们的家具很简单,但已经用去了我的筹来的款子的大半;子君还卖掉了她 唯一的金戒指和耳环。我拦阻她,还是定要卖,我也就不再坚持下去了;我知道 不给她加入一点股分去,她是住不舒服的。
和她的叔子,她早经闹开,至于使他气愤到不再认她做侄女;我也陆续和几 个自以为忠告,其实是替我胆怯,或者竟是嫉妒的朋友绝了交。然而这倒很清静。 每日办公散后,虽然已近黄昏,车夫又一定走得这样慢,但究竟还有二人相对的 时候。我们先是沉默的相视,接着是放怀而亲密的交谈,后来又是沉默。大家低 头沉思着,却并未想着什么事。
我也渐渐清醒地读遍了她的身体,她的灵魂,不 过三星期,我似乎于她已经更加了解,揭去许多先前以为了解而现在看来却是隔 膜,即所谓真的隔膜了。 子君也逐日活泼起来。
但她并不爱花,我在庙会〔5〕时买来的两盆小草花, 四天不浇,枯死在壁角了,我又没有照顾一切的闲暇。然而她爱动物,也许是从 官太太那里传染的罢,不一月,我们的眷属便骤然加得很多,四只小油鸡,在小 院子里和房主人的十多只在一同走。但她们却认识鸡的相貌,各知道那一只是自 家的。还有一只花白的叭儿狗,从庙会买来,记得似乎原有名字,子君却给它另 起了一个,叫作阿随。我就叫它阿随,但我不喜欢这名字。
这是真的,爱情必须时时更新,生长,创造。
我和子君说起这,她也领会地 点点头。 唉唉,那是怎样的宁静而幸福的夜呵! 安宁和幸福是要凝固的,永久是这样的安宁和幸福。我们在会馆里时,还偶 有议论的冲突和意思的误会,自从到吉兆胡同以来,连这一点也没有了;我们只 在灯下对坐的 *** 谭中,回味那时冲突以后的和解的 *** 一般的乐趣。 子君竟胖了起来,脸色也红活了;可惜的是忙。管了家务便连谈天的工夫也 没有,何况读书和散步。
我们常说,我们总还得雇一个女工。 这就使我也一样地不快活,傍晚回来,常见她包藏着不快活的颜色,尤其使 我不乐的是她要装作勉强的笑容。幸而探听出来了,也还是和那小官太太的暗斗, 导火线便是两家的小油鸡。但又何必硬不告诉我呢?人总该有一个 *** 的家庭。
这样的处所,是不能居住的。
我的路也铸定了,每星期中的六天,是由家到局,又由局到家。在局里便坐 在办公桌前钞,钞,钞些公文和信件;在家里是和她相对或帮她生白炉子,煮饭, 蒸馒头。我的学会了煮饭,就在这时候。 但我的食品却比在会馆里时好得多了。做菜虽不是子君的特长,然而她于此 却倾注着全力;对于她的日夜的 *** 心,使我也不能不一同 *** 心,来算作分甘共苦。 况且她又这样地终日汗流满面,短发都粘在脑额上;两只手又只是这样地粗糙起 来。 况且还要饲阿随,饲油鸡,……都是非她不可的工作。
我曾经忠告她:我不 吃,倒也罢了;却万不可这样地 *** 劳。她只看了我一眼,不开口,神色却似乎有 点凄然;我也只好不开口。然而她还是这样地 *** 劳。 我所豫期的打击果然到来。 *** 节的前一晚,我呆坐着,她在洗碗。听到打 门声,我去开门时,是局里的信差,交给我一张油印的纸条。我就有些料到了, 到灯下去一看,果然,印着的就是: 奉 局长谕史涓生着毋庸到局办事 秘书处启
十月九号 这在会馆里时,我就早已料到了;那雪花膏便是局长的儿子的赌友,一定要 去添些谣言,设法报告的。到现在才发生效验,已经要算是很晚的了。其实这在 我不能算是一个打击,因为我早就决定,可以给别人去钞写,或者教读,或者虽 然费力,也还可以译点书,况且《 *** 之友》的总编辑便是见过几次的熟人,两 月前还通过信。但我的心却跳跃着。
那么一个无畏的子君也变了色,尤其使我痛 心;她近来似乎也较为怯弱了。 “那算什么。哼,我们干新的。我们……。”她说。 她的话没有说完;不知怎地,那声音在我听去却只是浮浮的;灯光也觉得格 外黯淡。人们真是可笑的动物,一点极微末的小事情,便会受着很深的影响。
我 们先是默默地相视,逐渐商量起来,终于决定将现有的钱竭力节省,一面登“小 广告”去寻求钞写和教读,一面写信给《 *** 之友》的总编辑,说明我目下的遭 遇,请他收用我的译本,给我帮一点艰辛时候的忙。 “说做,就做罢!来开一条新的路!” 我立刻转身向了书案,推开盛香油的瓶子和醋碟,子君便送过那黯淡的灯来。
我先拟广告;其次是选定可译的书,迁移以来未曾翻阅过,每本的头上都满漫着 灰尘了;最后才写信。 我很费踌蹰,不知道怎样措辞好,当停笔凝思的时候,转眼去一瞥她的脸, 在昏暗的灯光下,又很见得凄然。我真不料这样微细的小事情,竟会给坚决的, 无畏的子君以这么显著的变化。她近来实在变得很怯弱了,但也并不是今夜才开 始的。我的心因此更缭乱,忽然有安宁的生活的影像——会馆里的破屋的寂静, 在眼前一闪,刚刚想定睛凝视,却又看见了昏暗的灯光。
许久之后,信也写成了,是一封颇长的信;很觉得疲劳,仿佛近来自己也较 为怯弱了。
于是我们决定,广告和发信,就在明日一同实行。
大家不约而同地伸 直了腰肢,在无言中,似乎又都感到彼此的坚忍崛强的精神,还看见从新萌芽起 来的将来的希望。
外来的打击其实倒是振作了我们的新精神。
局里的生活,原如鸟贩子手里的 禽鸟一般,仅有一点小米维系残生,决不会肥胖;日子一久,只落得 *** 了翅子, 即使放出笼外,早已不能奋飞。
现在总算脱出这牢笼了,我从此要在新的开阔的 天空中翱翔,趁我还未忘却了我的翅子的扇动。 小广告是一时自然不会发生效力的;但译书也不是容易事,先前看过,以为 已经懂得的,一动手,却疑难百出了,进行得很慢。然而我决计努力地做,一本 半新的字典,不到半月,边上便有了一 *** 乌黑的指痕,这就证明着我的工作的 切实。
《 *** 之友》的总编辑曾经说过,他的刊物是决不会埋没好稿子的。 可惜的是我没有一间静室,子君又没有先前那么幽静,善于体帖了,屋子里 总是散乱着碗碟,弥漫着煤烟,使人不能安心做事,但是这自然还只能怨我自己 无力置一间书斋。然而又加以阿随,加以油鸡们。加以油鸡们又大起来了,更容 易成为两家争吵的引线。 加以每日的“川流不息”的吃饭;子君的功业,仿佛就完全建立在这吃饭中。 吃了筹钱,筹来吃饭,还要喂阿随,饲油鸡;她似乎将先前所知道的全都忘掉了, 也不想到我的构思就常常为了这催促吃饭而打断。
即使在坐中给看一点怒色,她 总是不改变,仍然毫无感触似的大嚼起来。 使她明白了我的作工不能受规定的吃饭的束缚,就费去五星期。她明白之后, 大约很不高兴罢,可是没有说。我的工作果然从此较为迅速地进行,不久就共译 了五万言,只要润色一回,便可以和做好的两篇小品,一同寄给《 *** 之友》去。 只是吃饭却依然给我苦恼。菜冷,是无妨的,然而竟不够;有时连饭也不够,虽 然我因为终日坐在家里用脑,饭量已经比先前要减少得多。这是先去喂了阿随了, 有时还并那近来连自己也轻易不吃的羊肉。她说,阿随实在瘦得太可怜,房东太 太还因此嗤笑我们了,她受不住这样的奚落。 于是吃我残饭的便只有油鸡们。这是我积久才看出来的,但同时也如赫胥黎 〔6〕的论定“人类在宇宙间的位置”一般,自觉了我在这里的位置:不过是叭 儿狗和油鸡之间。 后来,经多次的抗争和催逼,油鸡们也逐渐成为肴馔,我们和阿随都享用了 十多日的鲜肥;可是其实都很瘦,因为它们早已每日只能得到几粒高粱了。
从此 便清静得多。只有子君很颓唐,似乎常觉得凄苦和无聊,至于不大愿意开口。我 想,人是多么容易改变呵! 但是阿随也将留不住了。我们已经不能再希望从什么地方会有来信,子君也 早没有一点食物可以引它打拱或直立起来。冬季又逼近得这么快,火炉就要成为 很大的问题;它的食量,在我们其实早是一个极易觉得的很重的负担。于是连 它也留不住了。 倘使 *** 了草标〔7〕到庙市去 *** ,也许能得几文钱罢,然而我们都不能, 也不愿这样做。终于是用包袱蒙着头,由我带到西郊去放掉了,还要追上来,便 推在一个并不很深的土坑里。
我一回寓,觉得又清静得多多了;但子君的凄惨的神色,却使我很吃惊。那 是没有见过的神色,自然是为阿随。但又何至于此呢?我还没有说起推在土坑里 的事。 到夜间,在她的凄惨的神色中,加上冰冷的分子了。 “奇怪。——子君,你怎么今天这样儿了?”我忍不住问。 “什么?”她连看也不看我。 “你的脸色……。” “没有什么,——什么也没有。”
我终于从她言动上看出,她大概已经认定我是一个忍心的人。
其实,我一个 人,是容易生活的,虽然因为骄傲,向来不与世交来往,迁居以后,也疏远了所 有旧识的人,然而只要能远走高飞,生路还宽广得很。
现在忍受着这生活 *** 的 苦痛,大半倒是为她,便是放掉阿随,也何尝不如此。但子君的识见却似乎只是 浅薄起来,竟至于连这一点也想不到了。 我拣了一个机会,将这些道理暗示她;她领会似的点头。然而看她后来的情 形,她是没有懂,或者是并不相信的。 天气的冷和神情的冷,逼迫我不能在家庭中安身。但是,往那里去呢?大道 上,公园里,虽然没有冰冷的神情,冷风究竟也刺得 *** 肤欲裂。
我终于在通俗 图书馆里觅得了我的天堂。 那里无须买票;阅书室里又装着两个铁火炉。纵使不过是烧着不死不活的煤 的火炉,但单是看见装着它,精神上也就总觉得有些温暖。
书却无可看:旧的陈 腐,新的是几乎没有的。
好在我到那里去也并非为看书。另外时常还有几个人,多则十余人,都是单 薄衣裳,正如我,各人看各人的书,作为取暖的口实。这于我尤为合式。
道路上 容易遇见熟人,得到轻蔑的一瞥,但此地却决无那样的横祸,因为他们是永远围 在别的铁炉旁,或者靠在自家的白炉边的。 那里虽然没有书给我看,却还有安闲容得我想。待到孤身枯坐,回忆从前, 这才觉得大半年来,只为了爱,——盲目的爱,——而将别的人生的要义全盘疏 忽了。之一,便是生活。
人必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世界上并非没有为了奋斗 者而开的活路;我也还未忘却翅子的扇动,虽然比先前已经颓唐得多……。 屋子和读者渐渐消失了,我看见怒涛中的渔夫,战壕中的兵士,摩托车〔8〕 中的贵人,洋场上的投机家,深山密林中的豪杰,讲台上的教授,昏夜的运动者 和深夜的偷儿……。子君,——不在近旁。她的勇气都失掉了,只为着阿随悲愤, 为着做饭出神;然而奇怪的是倒也并不怎样瘦损……。 冷了起来,火炉里的不死不活的几片硬煤,也终于烧尽了,已是闭馆的时候。 又须回到吉兆胡同,领略冰冷的颜色去了。
近来也间或遇到温暖的神情,但这却 反而增加我的苦痛。记得有 *** ,子君的眼里忽而又发出久已不见的稚气的光来, 笑着和我谈到还在会馆时候的情形,时时又很带些恐怖的神色。我知道我近来的 超过她的冷漠,已经引起她的忧疑来,只得也勉力谈笑,想给她一点慰藉。然而 我的笑貌一上脸,我的话一出口,却即刻变为空虚,这空虚又即刻发生反响,回 向我的耳目里,给我一个难堪的恶毒的冷嘲。子君似乎也觉得的,从此便失掉了 她往常的麻木似的镇静,虽然竭力掩饰,总还是时时露出忧疑的神色来,但对我 却温和得多了。 我要明告她,但我还没有敢,当决心要说的时候,看见她孩子一般的眼色, 就使我只得暂且改作勉强的欢容。但是这又即刻来冷嘲我,并使我失却那冷漠的 镇静。 她从此又开始了往事的温习和新的考验,逼我做出许多虚伪的温存的 *** 来, 将温存示给她,虚伪的草稿便写在自己的心上。
我的心渐被这些草稿填满了,常 觉得难于呼吸。
我在苦恼中常常想,说真实自然须有极大的勇气的;假如没有这 勇气,而苟安于虚伪,那也便是不能开辟新的生路的人。不独不是这个,连这人 也未尝有! 子君有怨色,在早晨,极冷的早晨,这是从未见过的,但也许是从我看来的 怨色。我那时冷冷地气愤和暗笑了;她所磨练的思想和豁达无畏的言论,到底也 还是一个空虚,而对于这空虚却并未自觉。她早已什么书也不看,已不知道人的 生活的之一着是求生,向着这求生的道路,是必须携手同行,或奋身孤往的了, 倘使只知道捶着一个人的衣角,那便是虽战士也难于战斗,只得一同灭亡。
我觉得新的希望就只在我们的分离;她应该决然舍去,——我也突然想到她 的死,然而立刻自责,忏悔了。幸而是早晨,时间正多,我可以说我的真实。我 们的新的道路的开辟,便在这一遭。 *** 闲谈,故意地引起我们的往事,提到文艺,于是涉及外国的文人,文 人的作品:《诺拉》,《海的女人》〔9〕。称扬诺拉的果决……。也还是去年 在会馆的破屋里讲过的那些话,但现在已经变成空虚,从我的嘴传入自己的耳中, 时时疑心有一个 *** 的坏孩子,在背后恶意地刻毒地学舌。 她还是点头答应着倾听,后来沉默了。我也就断续地说完了我的话,连余音 都消失在虚空中了。 “是的。”她又沉默了一会,说,“但是,……涓生,我觉得你近来很两样 了。可是的?你,——你老实告诉我。” 我觉得这似乎给了我当头一击,但也立即定了神,说出我的意见和主张来: 新的路的开辟,新的生活的再造,为的是免得一同灭亡。
临末,我用了十分的决心,加上这几句话: “……况且你已经可以无须顾虑,勇往直前了。你要我老实说;是的,人是 不该虚伪的。我老实说罢:因为,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但这于你倒好得多,因 为你更可以毫无挂念地做事……。” 我同时豫期着大的变故的到来,然而只有沉默。她脸色陡然变成灰黄,死了 似的;瞬间便又苏生,眼里也发了稚气的闪闪的光泽。这眼光射向四处,正如孩 子在 *** 中寻求着慈爱的母亲,但只在空中寻求,恐怖地回避着我的眼。
我不能看下去了,幸而是早晨,我冒着寒风径奔通俗图书馆。 在那里看见《 *** 之友》,我的小品文都登出了。这使我一惊,仿佛得了一 点生气。我想,生活的路还很多,——但是,现在这样也还是不行的。 我开始去访问久已不相闻问的熟人,但这也不过一两次;他们的屋子自然是 暖和的,我在骨髓中却觉得寒冽。夜间,便蜷伏在比冰还冷的冷屋中。 冰的 *** 着我的灵魂,使我永远苦于麻木的疼痛。生活的路还很多,我也还 没有忘却翅子的扇动,我想。——我突然想到她的死,然而立刻自责,忏悔了。 在通俗图书馆里往往瞥见一闪的光明,新的生路横在前面。她勇猛地觉悟了, 毅然走出这冰冷的家,而且,——毫无怨恨的神色。我便轻如行云,漂浮空际, 上有蔚蓝的天,下是深山大海,广厦高楼, *** ,摩托车,洋场, *** ,晴明的 闹市,黑暗的夜……。 而且,真的,我豫感得这新生面便要来到了。 我们总算度过了极难忍受的冬天,这北京的冬天;就如蜻蜓落在恶作剧的坏 孩子的手里一般,被系着细线,尽情玩弄, *** ,虽然幸而没有送掉 *** 命,结果 也还是躺在地上,只争着一个迟早之间。
写给《 *** 之友》的总编辑已经有三封信,这才得到回信,信封里只有两张 书券〔10〕:两角的和三角的。我却单是催,就用了九分的邮票,一天的饥饿, 又都白挨给于己一无所得的空虚了。 然而觉得要来的事,却终于来到了。 这是冬春之交的事,风已没有这么冷,我也更久地在外面徘徊;待到回家, 大概已经昏黑。就在这样一个昏黑的晚上,我照常没精打采地回来,一看见寓所 的门,也照常更加丧气,使脚步放得更缓。
但终于走进自己的屋子里了,没有灯 火;摸火柴点起来时,是异样的寂寞和空虚! 正在错愕中,官太太便到窗外来叫我出去。 “今天子君的 *** 来到这里,将她接回去了。”她很简单地说。 这似乎又不是意料中的事,我便如脑后受了一击,无言地站着。 “她去了么?”过了些时,我只问出这样一句话。 “她去了。” “她,——她可说什么?” “没说什么。单是托我见你回来时告诉你,说她去了。” 我不信;但是屋子里是异样的寂寞和空虚。我遍看各处,寻觅子君;只见几 件破旧而黯淡的家具,都显得极其清疏,在证明着它们毫无隐匿一人一物的能力。 我转念寻信或她留下的字迹,也没有;只是盐和干辣椒,面粉,半株白菜,却聚 集在一处了,旁边还有几十枚铜元。
这是我们两人生活材料的全副,现在她就郑 重地将这留给我一个人,在不言中,教我借此去维持较久的生活。
我似乎被周围所排挤,奔到院子中间,有昏黑在我的周围;正屋的纸窗上映 出明亮的灯光,他们正在逗着孩子推笑。我的心也沉静下来,觉得在沉重的迫压 中,渐渐隐约地现出脱走的路径:深山大泽,洋场,电灯下的盛筵;壕沟,最黑 最黑的深夜,利刃的一击,毫无声响的脚步……。 心地有些轻松,舒展了,想到旅费,并且嘘一口气。 躺着,在合着的眼前经过的豫想的前途,不到半夜已经现尽;暗中忽然仿佛 看见一堆食物,这之后,便浮出一个子君的灰黄的脸来,睁了孩子气的眼睛,恳 托似的看着我。我一定神,什么也没有了。 但我的心却又觉得沉重。我为什么偏不忍耐几天,要这样急急地告诉她真话 的呢?现在她知道,她以后所有的只是她 *** ——儿女的债主——的烈日一般的 严威和旁人的赛过冰霜的冷眼。此外便是虚空。负着虚空的重担,在严威和冷眼 中走着所谓人生的路,这是怎么可怕的事呵!而况这路的尽头,又不过是——连 墓碑也没有的坟墓。 我不应该将真实说给子君,我们相爱过,我应该永久奉献她我的说谎。如果 真实可以宝贵,这在子君就不该是一个沉重的空虚。谎语当然也是一个空虚,然 而临末,至多也不过这样地沉重。 我以为将真实说给子君,她便可以毫无顾虑,坚决地毅然前行,一如我们将 要 *** 时那样。但这恐怕是我错误了。她当时的勇敢和无畏是因为爱。 我没有负着虚伪的重担的勇气,却将真实的重担卸给她了。她爱我之后,就 要负了这重担,在严威和冷眼中走着所谓人生的路。 我想到她的死……。我看见我是一个卑怯者,应该被摈于强有力的人们,无 论是真实者,虚伪者。然而她却自始至终,还希望我维持较久的生活……。 我要离开吉兆胡同,在这里是异样的空虚和寂寞。我想,只要离开这里,子 君便如还在我的身边;至少,也如还在城中,有一天,将要出乎意表地访我,像 住在会馆时候似的。 然而一切请托和书信,都是一无反响;我不得已,只好访问一个久不问候的 世交去了。他是我伯父的幼年的同窗,以正经出名的拔贡〔11〕,寓京很久, 交游也广阔的。 大概因为衣服的破旧罢,一登门便很遭门房的白眼。
好容易才相见,也还相 识,但是很冷落。我们的往事,他全都知道了。 “自然,你也不能在这里了,”他听了我托他在别处觅事之后,冷冷地说, “但那里去呢?很难。——你那,什么呢,你的朋友罢,子君,你可知道,她死 了。” 我惊得没有话。 “真的?”我终于不自觉地问。 “哈哈。自然真的。我家的王升的家,就和她家同村。” “但是,——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谁知道呢。总之是死了就是了。” 我已经忘却了怎样辞别他,回到自己的寓所。我知道他是不说谎话的;子君 总不会再来的了,像去年那样。她虽是想在严威和冷眼中负着虚空的重担来走所 谓人生的路,也已经不能。她的命运,已经决定她在我所给与的真实——无爱的 人间死灭了! 自然,我不能在这里了;但是,“那里去呢?” 四围是广大的空虚,还有死的寂静。
死于无爱的人们的眼前的黑暗,我仿佛 一一看见,还听得一切苦闷和绝望的挣扎的声音。 我还期待着新的东西到来,无名的,意外的。但一天一天,无非是死的寂静。 我比先前已经不大出门,只坐卧在广大的空虚里,一任这死的寂静侵蚀着我 的灵魂。死的寂静有时也自己战栗,自己退藏,于是在这绝续之交,便闪出无名 的,意外的,新的期待。 一天是阴沉的上午,太阳还不能从云里面挣扎出来;连空气都疲乏着。耳中 听到细碎的步声和咻咻的鼻息,使我睁开眼。大致一看,屋子里还是空虚;但偶 然看到地面,却盘旋着一匹小小的动物,瘦弱的,半死的,满身灰土的……。 我一细看,我的心就一停,接着便直跳起来。 那是阿随。它回来了。 我的离开吉兆胡同,也不单是为了房主人们和他家女工的冷眼,大半就为着 这阿随。但是,“那里去呢?”新的生路自然还很多,我约略知道,也间或依稀 看见,觉得就在我面前,然而我还没有知道跨进那里去的之一步的 *** 。 经过许多回的思量和比较,也还只有会馆是还能相容的地方。依然是这样的 破屋,这样的板床,这样的半枯的槐树和紫藤,但那时使我希望,欢欣,爱,生 活的,却全都逝去了,只有一个虚空,我用真实去换来的虚空存在。 新的生路还很多,我必须跨进去,因为我还活着。但我还不知道怎样跨出那 之一步。有时,仿佛看见那生路就像一条灰白的长蛇,自己蜿蜒地向我奔来,我 等着,等着,看看临近,但忽然便消失在黑暗里了。 初春的夜,还是那么长。长久的枯坐中记起上午在街头所见的葬式,前面是 纸人纸马,后面是唱歌一般的哭声。我现在已经知道他们的聪明了,这是多么轻 松简截的事。 然而子君的葬式却又在我的眼前,是独自负着虚空的重担,在灰白的长路上 前行,而又即刻消失在周围的严威和冷眼里了。 我愿意真有所谓 *** 魂,真有所谓地狱,那么,即使在孽风怒吼之中,我也将 寻觅子君,当面说出我的悔恨和悲哀,祈求她的饶恕;否则,地狱的毒焰将围绕 我,猛烈地烧尽我的悔恨和悲哀。 我将在孽风和毒焰中拥抱子君,乞她宽容,或者使她快意……。 但是,这却更虚空于新的生路;现在所有的只是初春的夜,竟还是那么长。 我活着,我总得向着新的生路跨出去,那之一步,——却不过是写下我的悔恨和 悲哀,为子君,为自己。 我仍然只有唱歌一般的哭声,给子君送葬,葬在遗忘中。 我要遗忘;我为自己,并且要不再想到这用了遗忘给子君送葬。 我要向着新的生路跨进之一步去,我要将真实深深 *** 在心的创伤中,默默 地前行,用遗忘和说谎做我的前导……。 一 *** 五年十月二十一日毕。 〔1〕 本篇在收入本书前未在报刊上发表过。 〔2〕 会馆 旧时都市中同乡会或同业公会设立的馆舍,供同乡或同业旅居、 聚会之用。 〔3〕 长班 旧时官员的随身仆人,也用来称呼一般的“听差”。 〔4〕 伊孛生(H. Ibsen,1828—1906) 通译易卜生,挪威 剧作家。泰戈尔(R. Tagore,1861—1941),印度诗人。一九 二四年曾来过我国。当时他的诗作译成中文的有《新月集》、《飞鸟集》等。雪 莱(P. B. Shelley,1792—1822),英国诗人。曾参加爱尔 兰民族 *** 运动,因传播 *** 思想和争取婚姻 *** 屡遭 *** 。后在海里覆舟淹死。 他的《西风颂》、《云雀颂》等著名短诗,“五四”后被介绍到我国。 〔5〕 庙会 又称“庙市”,旧时在节日或规定的日子,设在寺庙或其附近的 集市。 〔6〕 赫胥黎(T. Huxley,1825—1895) 英国生物学家。 他的《人类在宇宙间的位置》(今译《人类在自然界的位置》),是宣传达尔文 的进化论的重要著作。 〔7〕 草标 旧时在被卖的人身或物品上 *** 置的草杆,作为 *** 的标志。 〔8〕 摩托车 当时对小汽车的称呼。 〔9〕 《诺拉》 通译《娜拉》(又译作《推偶之家》);《海的女人》,通 译《海的夫人》。都是易卜生的著名剧作。 〔10〕 书券 购书用的代价券,可按券面金额到指定书店选购。旧时有的报 刊用它代替现金支付稿酬。 〔11〕 拔贡 清代科举 *** *** :在规定的年限(原定六年,后改为十二年 )选拔“文行计优”的秀才,保送到京师,贡入国子监,称为“拔贡”。是贡生 的一种。
《从放牛娃到上校》(连载)第7章:迷茫的高中 惆怅的青春各位朋友,大家好!本人将用2个月的时间在个人《今日头条》同名专栏中刊发自己撰写的自传《从放牛娃到上校》。此书区共分55章,16万多字,从出生写到部队转业,以部队故事为主。整部书稿内容真实,文笔朴实,真实地反映了一位农村孩子从放牛娃到陆军上校的艰辛成长过程,充满正能量,具有启迪 *** 。希望您喜欢!<玫瑰><玫瑰><玫瑰>
第7章 迷茫的高中 惆怅的青春
我读高中是费了许多周折的,如今想起来心里还隐隐作痛。说实话,按照当时高中需要的名额和我的学业成绩,我升高中应该不成问题,可那时“左”倾狂热还很盛行,阶级斗争还在天天搞,贫下中农管理学校叫得当当响。
当时高中录取有两个硬条件:一是成分要好;二是关系要硬。二者必居其一。可恰恰这两点我不行。论成分我是上中农,和富农差不了多少,最要命的是我的两个伯父一个当过 *** 的连长、一个当过国府的保长,都是挂枪的人,解放后都是人民 *** 重点“照顾”的对象。
论关系朝中无人,没人说得上话。这样一来厄运便降临到我头上,那年本村录取了4名高中生,我却名落孙山。无情的结果几使我丧失生活的勇气,要知道这并不是我的过错,而是不平的社会惹的祸。我因未考上高中,整天无精打采,家 *** 为我着急,尤其是母亲更是坐立不安,大哥则四处为我活动,先是想让我到镇建筑队学木工,我不干。大哥只好通过各种门路找关系。
幸好老天不负有心人,高中的大门终于被大哥撞开了。开学一个月后,我拿着补发的通知书,和另外4位同病相怜的同学一起,艰难地坐进了万庾中学高七班明亮的教室。高七班是由万庾和鲇鱼须两镇 *** 组成,班长唐金球,一位非常能干、富有善心、很有号召力的同学。
学习的机会虽来之不易,但我却珍惜不够,除之一学期外。现在究其原因可能是年纪小不懂事,另一个原因就是受读书无用论的影响太深,感到毕业后都是修补地球,知识再多也没用。由于上述思想作怪,我高中阶段的学习用功是不够的,特别是在数理化方面更是不求甚懂,不过在语文的学习上还可以 *** 。
我的首任高中语文老师是孙贤统,一位资深的老先生。孙先生是位治学严谨、家学深厚、知识渊博的学者,讲课颇有评书演播员的风韵。我至今忘不了他给我们讲授的《谁是最可爱的人》。
(同学聚会)(左2为作者)
那是一个春天的下午,最犯困的季节,可同学们像着了迷似的,端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几十双眼睛随着孙老师转来转去。讲到伤心处,不少同学已是泪眼朦胧。孙老师曾就课文中的一段故事总结了两句话“松骨峰血战顽敌,众英雄壮烈献身”,因为工整对仗,颇具题意,至今未忘。上完此文,我们写了篇同题习作,我的这篇习作很受孙老师的推崇,不但要我在班上进行朗读,还要我介绍写作体会,遗憾的是孙老师只教了我们一年。
接孙老师教鞭的是刘长庚老师。刘老师当年正值壮年,干劲十足,自学精神特强。他信守“不动笔不看书”的格言,其时所作读书笔记已有100多本,一人多高。刘老师很俭朴,一年到头穿一套蓝布工装,洗得发白,很远就能看到袖口上的补丁。刘老师上课有个习惯,左手 *** 上衣口袋,右手拿粉笔,讲起话来细声细气,幽默诙谐,耐人寻味。刘老师当了我们一年半的班主任,陪伴我们高中毕业。
教我们高中数学的是彭义老师。彭老师那时已年过半百,几十年的教 *** 涯不但染白了他的双鬓,而且还在他宽宽的额头上刻下了好几条岁月的沟痕。彭老师人很和蔼,是个老知识分子,由于家庭出身不好,加上反“右”时又放了几炮,日子一直不好过,为人处事小心谨慎,但教学水平相当高,讲课一般不带讲义。
我读高中时, *** 还在继续,贫下中农还在管理学校,学农学工则还是我们必修课。高一下学期,为显示我们学农的决心和干劲,我们高一两个班100多人,带着行李粮食在校住了2个星期,专门从事学农学工事业。先是到一个叫鼎山的地方支援春 *** 。人去了一大堆,饭吃掉几千斤,活却没干多少,老百姓是有苦难言,有怒难发。搞完支援,马上又整学校的农场,汗流了好几斤,最后换来的又是夏天一汪白白的湖水。后来还到湖北 *** 市的柴油机厂搞了几天的参观见学,算是学工了。
1975年的春天,刚出来工作的 *** *** 第二次被打入冷宫。学校刚升起来的一点学习空气随即在一片批判声中窒息。学校已是名不符实, *** 不用心学,老师不安心教, *** 多为开卷,你抄我,我抄你,上考场就像课堂一样,既不紧张,也不惊慌,甚至比课堂讨论还要热烈。有时根本就不 *** ,我们高中毕业就是这样。现在看来可笑,可当时确实是这样。世上的事总是喜欢颠来倒去,现在是 *** 怕老师,那时则是老师怕 *** , *** 想干什么,老师只能干瞪眼。1976年我校曾发生过毕业班 *** 集体出走的事件,影响很大,我是参与者,整个过程还常在脑海里浮现。
那时 *** *** 还健在,参观韶山很热门,不知是谁的主意,整个毕业班的 *** 都在暗暗准备,想到韶山一游,作为毕业班的一员,我也参加了各项准备工作。后来学校知道了此事,但未加阻止,并表示支持,还作了些准备工作。可到动身的前两天,学校变卦了,理由是上边不同意。校方的失言,激起了一百多名 *** 的强烈 *** 。我们一气之下,决定踢开学校“闹 *** ”,并于次日秘密集结来到了位于长江边的一个小港口——湖北省 *** 市的调关镇。
谁知校长大人早已恭候在此,他是骑单车来的,不知是“叛徒”告密,还是其他原因,学校当晚便知道了我们的行动。校长的干涉,丝毫未动摇我们的决心。校长毫无办法,只好请求当地 *** 派民兵阻止我们上船。校长的行径更激怒了同学们,有人甚至喊出了“把校长丢到长江喂鱼”的口号,吓得校长六神无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无奈之下,只得电告镇教育组。教育组即派副组长前来处理。同来的还有二位班主任。经过一个下午的谈判,校方终于作出了让步。当天傍晚,在两位班主任的带领下,我们乘“东方红”号轮船离开了奋斗3天3晚的调关镇。
首次坐船航行在滔滔长江,心里无比激动和欢欣,尽管两晚没睡好觉,精神还特别好,站在船头看风景,总看不够,4个小时后轮船在夜色中安抵岳阳。
(高七班毕业照)(前二排左4为作者)
岳阳市是我们地区所在地,离我家不到100公里,只需2元多的车费,可此前我却从未光顾过,只是从范老先生的《岳阳楼记》中领略过一点她的风采。乡下的孩子进城,难免有点呆头呆脑,想看又怕丢,只好随二位老师缓缓而行。经过一座古塔(即慈氏塔),再前进五、六百米,便到了岳阳车站。在岳阳呆了半晚,次日清晨我们就坐进了开往长沙的火车。
长沙是座有着两千多年历史的文明古城,滔滔湘江穿城向北流去,美丽的橘子洲像优雅的少女横卧在江心。在长沙我们玩了3天,到了之一师范、爱晚亭、橘子洲、烈士公园,之一晚睡在省 *** 厅的招待所(当晚之一次看到了电视,是黑白的),以后便睡在一所中学里。首次见世面,感受不浅。对繁华的街道、川流不息的行人、高耸的楼房总觉看不够,对许多新事物陡然之间还不能接受。有次到烈士公园游玩,见许多青年男女成双成对压在一起荡秋千,同学们都难以为情。
到长沙后的第4天,我们到了韶山,玩了一整天。韶山那时很热闹,到处都是虔诚的人们, *** 的旧居在山水之间,前有水后有山,按照风水先生的说法,房子建在龙脉上,因而才有了 *** 的出现。山不高,但翠竹青青;水不深,但荷叶亭亭。
在 *** 的旧居里,你可以看到 *** 出生的床铺, *** 父母的双照,还有 *** 小时劳动的情景。从 *** 家当时的情景来看,可算小康水平。在 *** 旧居前的小塘旁,我们高六、高七两个班的同学分别照了毕业相。从韶山归来的次日,我们踏上了归乡的旅途。回到家里却遭到了 *** 的训斥,起因是我私自找二 *** 要了20多元路费,这一顿好骂,使我人生的首次旅游转眼之间索然无味。
高中时,学校还盛行搞文艺汇演。每个班免不了要搞几个节目对付对付。那时班里的台柱子是白 *** 同学,是我们的校花。另外还有几个骨干,其中有个叫佳华的同学也是骨干之一。佳华同学姓刘,是和我一起坐末班车进校的。她身材修长,面目清秀,笑容甜美,诚实聪慧,学习刻苦,外语成绩特别好。
佳华同学命很苦,虽出生在县城,却随父母下放到农村,从小过着和我们一样的生活,甚至更惨。她家距学校有十多里路,由于条件不好,一直没有寄宿,每天天不亮就要出发,晚上8点多钟才能回到家里。生活的重压常使她沉默寡言,心灰意冷。毕业后,她和我们一样,加入了修补地球的行列,不知咋的,后来竟传来了她自寻短见的噩耗。当我接到这个不幸的消息时,佳华同学坟上已是荒草萋萋。我伤心了好几天,为失去一位善良而真诚的同学而悲伤、而哭泣。
学校演节目大多水平不高,印象不深,不过也有例外。初中部有个班表演的舞蹈《翠竹青青》就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该舞蹈根据 *** 《春苗》主题曲改编而成,参加表演的几个女同学,身穿花衣服,肩背红 *** 箱,随着伴唱老师苏坚(原湖南省歌舞团演员)那甜美悦耳的歌声翩翩起舞,动作轻柔,舞姿优美,尤其是担任主角的陈洁同学,更是潇洒自如,恰到好处,把一个一心为民治病的赤脚医生表现得淋漓尽致,博得一阵又一阵的掌声。
1976年7月上旬,我们开始做些毕业准备工作,由于到外面跑了一圈,毕业 *** 也免了,免了更好,更轻松,这是我们当时的想法。毕业时,我的心情异常复杂,多半是失望、彷徨和恐惧。谁都不情愿回到农村去,但又不得不回到她的身旁。
是年7月5日,这是我中 *** 涯的最后一页。那天上午,我手拿 *** ,依依不舍又无可奈何地告别了学习生活4年半的母校,踏上了新的征程。(待续)
来打机火灶,你是华容哪里的?要过年了进来述思乡之情华容县位于湖南省北陲,岳阳市西境,东北倚长江,南滨洞庭。东北倚长江,南滨洞庭湖,东以香炉、天井、狮子山与君山区交界,西与益阳市南县以藕池河东支相隔,南连北洲子农场,北接湖北 *** 市,东北与湖北监利县隔江相望。年关将近在外的华容游子是不是要回来了呢?大家说说是华容哪里人啊,我是鲇鱼须旗杆的。湘北读的初中,五中读的高中,在家抠鳝鱼、思龙虾、打克马、鸥藕肠子这些事都没有少搞。喜欢七屋里的洋芍、甘蔗、发巴子。鲇鱼须的早酒最有名了,搞一杯白酒、拿几根千肠子、卤两个鸡蛋、搞几个卤菜,时常思恋。大家进来说说看是华容哪里的?述述儿时趣事!
?现在农村这种压水井都少咯
?村村通公路了,田间小路更有意境了
??姑牙家 湖里挖的藕
?姑牙家 田里的小菜,拿回家过年吃的
?这龙虾是野生的
?天气好的话带个电瓶出来转转也是不错,我们这次搞了不少
?这个也是姑牙家里的甘蔗,感觉我们就是一群土匪,一到过年就下乡收割了
??团年饭
开国少将方之中
方之中将军是华容县东山镇明碧山人,中国人民 *** 开国少将之一,曾获二级八一勋章、二级 *** *** 勋章、一级解放勋章和 *** *** 主义 *** 国二级国旗勋章。他文武兼备,既是沙场上一员 *** 风云的虎将,又是文坛上一名才华横溢的作家。
长沙古城,夏明翰为他主持入团仪式
青年夏明翰
1907年7月,方之 *** 生于一个贫苦农民的家庭。6岁时,母亲撒手人寰,不久又死了姐姐,留下他父子俩相依为命。家中的二亩山地,每年的收成连嘴都糊不上, *** 只得去靠打工为生。一位教私塾的本家伯父把他接到家中,免费教他读书。
1 *** 4年,方之中考入湖南群治大学法律系。初到高等学府,他满怀欣喜,以为在自己面前是一条金碧辉煌的未来之路——毕业以后当法官、当律师。可是不久他却彷徨了,在黑暗的中国,公道何在?公理何在?这位 *** 的儿子陷入深深的苦闷之中。这时,班上有位叫李亚农的同学是湖南省 *** 联合会 *** ,经常找他谈心。一天夜里,李亚农约他到一间教室里,关上门,然后敏捷地从衣襟内取出一个纸卷,递给方之中:“介绍你加入一个团体,填好后交给我。”方之中打开一看,是“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志愿书”。这张油印的纸,在方之中眼中却是无价之宝。
星期天的夜晚,李亚农约方之中去一个地方。二人拐入又一村,踏着街上暗淡的灯光,到了一个叫五堆子的地方。李亚农熟练地轻敲一下老式平房的门。开门的是一位青年,将他们领入一间小房内。李亚农向方之中介绍:这位 *** 叫夏明翰,是我们的 *** 。方之中永远记得初见夏明翰的印象:他个子不高,但很精干,面色黑里透红,点缀着几粒麻子,戴一副近 *** ,穿一身青色 *** 服,年龄不过20余岁,很象一个穷 *** 。这间房子里,只有一张小写字台,几把木椅和几条板凳,一只十几支光的电灯。李亚农和夏明翰小声说了几句话后,夏明翰点点头,随即郑重地从夹墙内取出一张卷着的 *** 肖像,展开后挂在墙上,另给他一张写着入团誓词的纸。方之中举手宣读后,夏明翰热情地上前与他握手,并祝贺说:“从现在起,你就是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团员了,是我们的 *** !”接着,夏明翰严肃地致训:“青年团员要为 *** *** 和军阀,为实现社会主义而奋斗到底。为了人民和民族的事业,不惜抛头颅洒热血!”方之中聆听夏明翰的致训,仰望他坚毅的面容,只觉得血液在血 *** 奔涌,浑身充满了力量。
在楠竹搭建的礼堂里, *** 给他上了黄埔军校之一课
黄埔军校的 ***
1 *** 5年,“五卅”运动席卷全国各地,长沙古城也怒吼了。这时已是湖南省 *** 联合会驻会 *** 的方之中在夏明翰总指挥的领导下,带领各校 *** 走上长沙街头,喊口号,贴标语,十分勇敢活跃,也因此引起了敌人的注意,处境十分危险。经 *** 湘区委推荐,方之中旋赴广州,成为黄埔军校第四期学员。当时的黄埔军校为 *** 两 *** 合办, *** 是军校的 *** 部主任。1 *** 5年春,广东 *** *** 举行 *** 陈炯明的之一次 *** 。 *** 以黄埔军校 *** 部主任身份,参加了 *** 战斗。胜利归来之时,正值第四期开学,周主任决定向学员演讲国内形势及 *** 胜利经过。
黄埔军校
消息传开,军校沸腾了,学员们纷纷涌向楠竹搭建的大礼堂,连窗户和走廊上都站满了人。挤在人群中的方之中是之一次听周主任讲课。他虽然还未见过 *** ,但从校内热烈的气氛中,他感觉到了周主任崇高的威望及伟大的人格力量。一身戎装的 *** 健步登上讲台,全场一千多学员“刷”地起立,场内鸦雀无声。方之中抬眼望去,只见 *** 年少英俊,精神焕发。值星官喊声“坐下”后,周主任便开始作报告。他声音宏亮、清晰,特有风味的淮安官话令人倍感亲切。他介绍 *** *** 陈炯明的战斗经过后,又接着演讲:
“我们 *** 的目的,要求中国的 *** 平等,建立无 *** 、无剥削的人民 *** 国……”
周主任的报告在热烈的掌声中结束了,方之中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当时参加 *** 不久的他,听了周主任的报告,对 *** 的任务和目的更加明确了。
黄浦江畔,身陷囹圄的田汉为他的之一本小说集作序
田汉先生
1 *** 6年7月,从黄埔军校毕业的方之中参加了北伐战争,担任 *** *** 军两个连的 *** *** ,参加了攻打武汉、南昌等战役。轰轰烈烈的大 *** 失败后,方之中奉命去设在宜昌的鄂西特委工作,路过华容,和家乡的 *** 员刘革非等取得了联系。他们重建了 *** 华容县委,县委机关就设在方之中家里。不久,一支工农 *** 武装在明碧山诞生了,方之中担任师长兼参谋长。
1 *** 8年夏秋,由于 *** 大举清乡, *** 军 *** 转移到洞庭湖上。这时 *** 华容县委已被敌人 *** ,湖南省委转移到上海。年轻的 *** 军与 *** 组织失去了联系。为了寻找 *** 的关系,方之中化装成逃荒的农民辗转到上海。正好他的母校群治大学也迁到了上海,他便前往应聘当了一名教务员。这所学校的校长是长沙人, *** 思想比较开明,因此在学校授课的左翼教授很多,如田汉、阳翰笙、冯乃超等。他们对这位勤奋好学的湖南青年非常关心,极力鼓励他写作。当方之中的之一篇作品诞生时,田汉非常高兴,不仅秉烛窗下帮他修改文章,还亲自联系发表园地。终于,方之中的 *** 作在《萌芽》月刊上发表了。就这样,这位黄埔毕业生由军事战线转到了文化战线,以笔作刀枪,从事 *** 的地下工作。不久,阳翰笙介绍他加入“左联”,担任群治大学小组组长;田汉介绍他加入文学团体“南国社”,并让他担任宣传员。
“左联”的全称是中国左冀作家联盟, *** 、郭沫若、田汉、夏衍等著名文学家都是“左联”的 *** 和重要成员。田汉作为方之中文学的引 *** ,对他倍加关心。1931年,田汉被 *** *** ,方之中前往探监。这位名垂千古的文学 *** 对他说:“你已写了不少作品,可以汇集成册。”
望着身陷囹圄的师长,方之中十分感动。但他觉得自己是刚迈进文学殿堂之门的小兵,不足以出集子。
田汉看穿了他的心思,鼓励说:“不用担心作品还稚嫩,水平是慢慢提高的。你先拿来我看看。”
方之中回到住处,将他发表的短篇小说汇集成册。书名叫什么好呢?他想起了华容家乡明碧山的花家冲,想起了花家冲贫苦的乡亲,想起了花家冲参加工农 *** 军的战友……于是,在书的封面上挥笔写下了“花家冲”三个大字。然后,他怀着激动而又惴惴不安的心情,送给监狱中的田汉指教。
不到10天,书稿回到了方之中手里。田汉不仅认真阅读了《花家冲》的所有小说,而且满腔热忱为之作序。这一年,《花家冲》由上海 *** 书店出版。次年,他又出版了小说集《速写集》。
他向 *** 约稿,并“斗胆”改了 *** 文章的标题
*** 先生
在笔耕生涯中,对方之中影响更大的另一位人物是 *** 。1930年夏,他加入“左联”时,在会议室——牛庄路剧院的楼上聆听先生的讲演,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事后,当 *** 亮出《中国文艺工作者宣言》并提出“民族 *** 战争的大众文学”口号时,方之中热烈赞同,并与茅盾、巴金等60余人签名,成为《中国文艺工作者宣言》的发起者之一。
1936年,由于 *** *** 派的文化“围剿”,左联 *** 解散。为了扩大 *** 的文学阵地, *** 组织交给方之中一件新任务——主编《夜莺》文艺刊物。
《夜莺》第二期上,全文发表了由 *** 发起,方之中等60多名文艺家签名的《中国文艺工作者宣言》,引起了社会的关注。不久, *** 主编的《海燕》被 *** 查封,病中的 *** 托聂绀弩送来《三月的租界》和《写于深夜里》两篇杂文,发表在《夜莺》第三期上。方之中深知 *** 先生抱病写作,工作繁忙,生活艰苦,想送点稿费给他贴补家用,于是向印售《夜莺》的群众书店老板要钱。谁知书商只顾自己赚钱,不顾作家辛苦,借口销书款还不够印书的本钱,终于分文未给。
方之中主编的《夜莺》
为了感谢 *** 先生对《夜莺》的支持,也为了继续约稿,方之中决定面谒 *** 。一天,他捧着新出版的《夜莺》月刊,来到北四川路 *** 的日本朋友内山完造开办的书店。进屋后,隔着玻璃见 *** 先生在内室里,方之中向内山完造说明来意,征得 *** 先生的同意,走进内室。 *** 的身体非常虚弱,躺在躺椅上,清瘦的脸上带着病容,穿着一件半旧的酱色长衫,只有头发和胡须,仍旧表现出坚韧不屈的精神。他见了方之中,疲倦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态度和蔼可亲。之方中恭敬地将10本散发着纸 *** 气的《夜莺》送到他的手中,并感谢他对月刊的支持,惭愧的是没有稿费送来。 *** 亲切地问方之中,老家在哪里,到上海生活怎样,读者对《夜莺》的反映, *** 对《夜莺》的态度……最后郑重地说:稿费,有的地方是要的;有的地方,只要能够达到我们的目的,就可以不要。今后只要我的病好转,可以再为你们写稿。
内山书店
方之中之一次面谒 *** 先生,心中有好多话要说,但怕妨碍他休息,只得很快告辞出来。《夜莺》第四期正将付印的前夕,病重的 *** 已不能执笔,但他还是请聂绀弩送来了《病中答访记者》一文,正忙着的方之中不及细想,又给它加上一个题目:《论现在我们的文 *** 动》,以 *** 的名义发表了。这一期出版后,《夜莺》就被 *** 查禁了,它虽然只出版了4期,却发表了 *** 先生3篇文章。其中《三月的租界》一文,主要是批驳狄克——即以后的 *** 。直到30多年后的“ *** ”,窃踞 *** *** 局 *** 大权的 *** 记起前仇,将方之中监禁关押达3年10个月之久。
*** 是中国新文 *** 动的旗手,也是方之中引以为自豪的文学导师。 *** 先生去世后,上海各界群众万分悲痛,方之中不顾 *** 派的盯梢恐吓,前往灵堂,为 最敬爱的 *** 先生守灵,并连续发表了《从 *** 死后说起》《 *** 先生没有死》等文章,缅怀 *** 。
华容家乡,患难与共的结发妻子为 *** 流尽最后一滴血
在“左联”的日子里,方之中结识了一位漂亮文静的少女,后来成为他结发妻子的范淑寒。范淑寒是湖北省鄂城县人,出生于一个知识分子家庭。在她还不懂事的时候,父母亲先后病故,由慈祥的外祖母抚养 *** 。她从小聪明伶俐,喜爱唱歌跳舞,外祖母全家人省吃俭用,送她读到高中一年级。16岁那年,范淑寒为了减轻外祖母的负担,随在沪当戏剧导演的舅舅万赖天到了上海,进戏剧研究班学习。后经舅舅介绍,成为“左联”南国社的一员女将。
才华横溢的方之中与贤淑温柔的范淑寒相识了,两颗年轻的心碰撞出爱情的火花。当时,方之中正在主编《夜莺》月刊,范淑寒成了他的得力助手,经常帮助抄写稿件,联系出版事宜,为前来开会的人站岗放哨……本来就志同道合的战友,在工作和斗争中更加知心。1936年,他们结婚了。同年,范淑寒加入中国 *** 。
婚后的生活既艰辛又甜蜜。为了保护丈夫和 *** 们的安全,范淑寒经常主动出去联系工作。一天下午,范淑寒从外面发完信准备回家,突然发现后面有人盯梢。她知道此时回去会引狼入室,于是灵机一动,很快闪入了涌动的 *** 之中,又拐了几道弯,终于甩掉了敌人。当晚她住宿在一位朋友家里,第二天清晨匆匆赶回家,与方之中商量,立即转移了住地。
地下工作不但时刻有危险,而且非常清苦。新婚之一年的春节临近了,十里洋场灯红酒绿,有钱人打足了年货。方之中家里却断钱断粮。范淑寒走进房中,拿出外祖母送给她的嫁衣,送到当铺换了几元钱,买回了米和盐,邀来几位飘泊在外的战友,过了一个简朴的春节。
1938年11月, *** 的浪潮席卷全国。遵照 *** 组织的安排,方之中和范淑寒带着出生才一个月的女儿方惠,回到家乡华容县明碧山开展 *** 救亡工作。一天晚上,方之中到附近群众家里开会,商量成立 *** 民族先锋队的事。范淑寒在家中给孩子喂奶,突然接到地下 *** 组织送来的紧急 *** :县里的 *** 顽固派派了两名特务前来捕杀方之中!范淑寒闻讯立即放下孩子,摸着山路找到正在开会的丈夫,要他马上离开老家。方之中执意要范淑寒一起走,范淑寒坚定地说:“两个人的目标太大,孩子又小,行动不便。你一个人赶快走吧,再晚就走不了啦!”
夜幕中的方之中没有动步,他担心妻子的安全。
范淑寒上前,为丈夫扣好了胸前的纽扣,深情地说:“之中,不要管我,出去就是胜利!”就这样,范淑寒 *** 眼泪,和夜幕中的丈夫依依惜别。谁会想到,这竟是夫妻的生死诀别。
编入《华容英烈》第二辑中的《范淑寒》烈士传
方之中走后,地下 *** 组织安排范淑寒到附近的塔市驿小学任教。她一面教书,一面组织 *** 救亡运动。学校师生和山里群众都非常喜欢这位温柔正直、多才多艺的 *** ,敌人却时刻想杀害她。1940年春,她收到丈夫从延安寄来的信。原来,方之中历经千难万险,已到达 *** 圣地。她来信要妻子离开华容,通过重庆 *** 军办事处安排去延安。范淑寒吻别了两岁的女儿,在清明节前的一天黎明悄悄出门,经华容县城前往湖北 *** ,想从那里乘船去重庆。谁知刚刚走到鲇鱼须镇旗杆嘴时,就被两名早就埋伏在那里的特务拦住。她的胸口连中两枪,倒在血泊之中。这位年轻的 *** 员牺牲时才24岁。
参加开国大典,接受 *** 、朱总司令的检阅
1981年1月19日,本文作者(右)和袁修广老师(左)在天津访问方之中将军
1938年冬,方之中在明碧山逃离虎口后,来到武汉 *** 军办事处,请组织安排工作。这时, *** 一战区司令员程潜请求 *** 军办事处给他派遣骨干,于是方之中被派往一战区任 *** 处编审 *** ,负责编审 *** 宣传资料。后来又到孙殿英部教导队任军事总教官,带领学员渡过黄河,转战太行山。当教导队学员结业后,他毫不犹豫地来到 *** 军驻西安办事处,回到了母亲的身边。 *** 组织将他召回延安,先在《群众报》当副刊编辑,一年后被安排到 *** 军政大学任军事教官。
延安
1945年8月,世界反 *** 战争和中国人民的 *** 战争取得了最后胜利。但是,欢庆胜利的鞭炮声还未落音,烽火硝烟又起,第三次国内 *** 战争爆发了。血气方刚的他向 *** 、朱总司令报告:请求投笔从戎,奔向解放 *** !
*** 、朱总司令批准了他的请求。从此,他成为一名威震敌胆的人民 *** 指挥员,带领着部队由太行山打到鸭绿江,从河北平原打到 *** 大草原,足迹踏遍了半个中国。
1949年9月,任中国人民 *** 第200师师长的方之中接到 *** 和 *** 的命令,要他带领全师指战员参加中华人民 *** 国开国大典,接受 *** *** 和全国人民的检阅。
开国大典上的阅兵式
1949年10月1日,首都北京30万军民齐聚 *** 广场,隆重举行开国大典,并进行阅兵式。 *** *** 在 *** 城楼向全世界庄严宣告中华人民 *** 国成立,并亲手升起中华人民 *** 国国旗——之一面 *** 。
开国大典阅兵式开始后,中国人民 *** 总司令 *** 在阅兵总指挥 *** 的陪同下,乘敞篷汽车检阅了陆海空三军受阅部队。随后, *** 总司令宣读了《中国人民 *** 总部命令》,要求全军指战员迅速肃清 *** *** 的残余,解放一切尚未解放的国土。
接着,分列式开始。受阅的陆海空三军组成的方队,分列通过 *** *** 台。 *** *** 等 *** 和国家 *** 在 *** 城楼上检阅了受阅部队。
在“八一”军旗的引导下,穿着水兵服的刚刚诞生的人民海军方队首先通过 *** 。紧接着,是步兵方队,两个月前他们还在解放战争硝烟弥漫的 *** 。200师的 *** 有美国造、山西造、重庆造、日本造,这是战胜敌人的记录,是战士鲜血换来的战利品。今天,方之中在前,率领着200师指战员,迈着整齐的步伐,端着缴获的钢枪,雄赳赳气昂昂跨过100米。
1949年10月1日,这一天定格在方之中心中,成为他永远的辉煌和自豪。
口 作者 郭清彬
中国短篇连环画百部选欣赏(22)《伤逝》姚有信绘画伤逝(发表于《连环画报》1979年2月号)
根据 *** 同名小说
改编 任 伍
绘画 姚有信
1. 如果我能够,我要写下我的悔恨和悲哀,为子君,为自己。
2. 时光过得真快,我爱子君,仗着她逃出这破屋的寂静和空虚,已经满一年了。我重来会馆时,偏偏空着的又只有这一间屋。依然是这样的破窗,这样的半枯的槐树和老紫藤,这样的败壁,这样的床板……
3. 深夜中独自回想,就如我未曾和子君 *** 前一般……但那时这寂静和空虚是并不这样的,常常 *** 期待;期待子君的到来。然而现在呢,只有寂静和空虚依旧,子君却决不再来了,而且永远,永远地!
4. 一年之前,子君不在我这破屋时,我什么也看不见。只是耳朵却分外地灵,仿佛听到大门外一切往来的履声,从中便有子君的,而且橐橐地逐渐临近,是我在久待的焦躁中,骤然生动起来。
5. 但是,这履声往往又逐渐渺茫,终于消失在别的步声的杂沓中了。我憎恶那太像子君鞋声的常常穿着新皮鞋的邻院的擦雪花膏的小东西!
6. 募然,她的鞋声近来了,一步响于一步,待迎出去时,她却已面带微笑的酒窝过来了。他在他叔叔家里大约并未受气;我的心宁贴了……
7. 默默地相视片时之后,破屋里便渐渐充满了我的语声,谈易卜生,谈泰戈尔,谈雪来……她总是微笑点头,两眼里弥漫着稚气的好奇的光泽。
8. 谈到男女平等,打破旧习惯时,她总要谈起她在乡下家里的 *** 对她如何 *** ……
9. 谈起她在这里的胞叔又如何无理——有一次发觉我去找她,竟当面破口骂我。
10.“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这是我们交际了半年,又谈起她的胞叔和 *** 时,她说出来的话。这话很震动我的灵魂,使我知道中国女 *** ,并非厌世家所说的那样无法可施,在不远的将来,便要看见辉煌的曙色的。
11.送她出门,照例是相离十多步远;照例是那鲇鱼须的老东西的脸又紧贴在脏的窗玻璃上了,连鼻尖都挤成一个 *** 面;到外院,照例又是明晃晃的玻璃窗里的那小东西的脸,加厚的雪花膏。子君目不斜视地骄傲地走了。
12.“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这彻底的思想比我还透彻,坚强得多。半瓶雪花膏和鼻尖的 *** 面,于她能算什么东西呢?我骄傲地回来了。
13.我已记不清那时怎样地将我的纯真热烈的爱表示给她。在慌乱中仅知道她已允许我了。她却是什么都记得。夜阑人静,我常被质问,被考验,被命令复述当时的言语,由她补足,纠正。然而她并不觉得可笑,因为她爱我,是这样的热烈,纯真。
14.去年暮春是最为幸福的时光。我们这时在在路上同行,也到过几回公园,最多的是找住所。我觉得在路上时时遇到探索,讥笑, *** 和轻蔑的眼光,一不小心便使我的全身有些瑟缩。她却是坦然如入无人之境。
15.寻住所实在是不容易的事,看了二十多处,才在吉兆胡同找到两间南屋。主人是一个小官,只有夫人和一个女孩,雇了一个乡下女工,只要孩子不啼哭,是极其安闲幽静的。
16 . 我们必须购置一些简单的家具。但这就要用去我筹来的款子的大半;子君还卖掉了她唯一的金戒指和耳环。我拦阻她,还是定要卖;我知道不给她加入一点股分去,她是住不舒服的。
17.我们 *** 时,子君和她的叔叔早就闹翻;我也和几个替我胆怯或竟是嫉妒的朋友绝了交。这倒很清静,子君竟胖了起来,脸也红活了。唉唉,那是怎样宁静而幸福的夜啊!
18.子君逐日活泼起来。她并不爱花,却很爱动物,也许是从官太太那里传染的吧,不一月,我们的眷属便骤然加得很多,四只小油鸡和房主人的在一同走。还有一只叭儿狗,子君给它起了个名,叫阿随。
19.安宁和幸福是要凝固的……爱情必须时时更新,生长,创造。我们在会馆时,还偶有议论的冲突和意思的误会,自从到吉兆胡同以来,这一点也没有了。子君忙于家务,连谈天的工夫都没有,何况读书和散步。
20.我的路也铸定了,每星期中的六天,是由家到局,又由局到家。在局里便是整日地抄,抄,抄些公文和信件。
21.傍晚回来,常见她包藏着不快活的颜色,尤其使我不乐的是她要装作勉强的笑容。幸而探听出来了,也还是和那小官太太的暗斗,导火线便是两家的小油鸡。
22.我的食品却比在会馆时好多了。做菜虽不是子君的特长,她却倾注全力;为此我也不能不一同 *** 心,算作分甘共苦。我曾忠告她:我不吃倒也罢了,却万不可这样地 *** 劳。她不开口,似乎有点凄然。
23.我所预期的打击果然到来。 *** 节的前一晚,局里的信差送来一张纸条。我一看,,,果然印着的就是——“奉局长谕史涓生着毋庸到局办事。”
24.我早料到了;那雪花膏是局长儿子的赌友,一定要去添谣言,设法报告的。到现在才发生效验,已算是很晚的了。
25. 但我的心却跳跃着。“那算什么,哼,我们干新的。我们……”子君的话没说完;不知怎的,那声音在我听去却只是浮浮的;灯光也觉得格外暗淡。那么一个无畏的子君也变了色,尤其使我痛心;她近来似乎变得怯弱了。
26.我们先是默默地相视,逐渐商量起来,终于决定将现有的钱竭力节省,一面登“小广告”去寻求抄写和教读,一面写信给见过几次的熟人——《 *** 之友》的总编辑,请他收用我的译本。“说做就做吧!来开一条新的路!”
27. 局里的生活,原如鸟贩子手里的禽鸟一般,仅有一点小米维系残生;日子一久,只落得 *** 了翅子,即使放出笼外,早已不能奋飞。现在总算脱出这牢笼了,我从此要在新的开阔天空中翱翔。
28.小广告是一时自然不会发生效力的;但译书也不是容易的事,一本半新的字典,不到半月,边上便有了一 *** 乌黑的指痕。可惜的是我没有一间静室,子君又没有先前那样幽静,善于体贴了,屋里乱得不能安心做事。
29.加以每日的“川流不息”的吃饭;子君的功业,仿佛就完全建立在这吃饭当中。她似乎将先前所知道的全都忘掉了,也不想到我的构思就常常由于催促吃饭而打断。即使在坐中给看一点怒色,她总是不改变。
30. 使她明白了我的作工不能受规定的吃饭的束缚,就费去了五星期。我的工作从此较为迅速地进行,不久就共译了五万言,只要润色一回,便可以和做好的两篇小品,一同寄给《 *** 之友》去。
31.只是吃饭却依然给我苦恼。菜冷是无妨的,然而竟不够;有时连饭也不够。这是先去喂了阿随了。子君说房东太太嗤笑阿随瘦得太可怜,她受不住这样的奚落。于是吃残饭的便只有油鸡们。原来我在这里的位置不过是在叭儿狗和油鸡之间。
32.后来经过多次的抗争和催逼,油鸡们也逐渐成为肴馔,从此便清静得多。只有子君很颓唐,似乎常觉得凄苦和无聊,至于不大愿意开口。我想,人是多么容易改变啊!
33.不久,阿随也留不住了。倘使将阿随拿到市上去卖,也许能得几文钱,然而我们都不能,也不愿这样做。终于由我把它带到西郊去放掉了。它还要追上来,便被推在一个并不很深的土坑里。
34.我一回寓,觉得清净得多多了;但子君的凄惨的神色中,加上冰冷的分子了。“奇怪。——子君,你怎么今天这样儿了?”我忍不住问。“什么?”她连看也不看我。
35. 天气的冷和神情的冷,逼迫我不能在家庭中安身。但是往哪里去呢?大道上,公园里,虽然没有冰冷的神情,冷风究竟也刺得 *** 肤欲裂。我终于在通俗图书馆里觅得了我的天堂。
36.那里无需买票;书却无可看:旧的陈腐,新的几乎没有。好在我到那里也并非为看书,只是作为取暖的口实。道路上容易遇见熟人,得到轻蔑的一瞥,此地却决无那样的横祸。
37. 虽然无书可看,却还有安闲容得我想。回忆从前,这才觉得大半年来,只为了盲目的爱,而将别的人生要义全盘疏忽了。人必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世上并非没有为了奋斗者而开的活路;我也还未忘却翅子的扇动,虽然比先前颓唐得多……
38.屋子和读者渐渐消失了,我看见怒涛中的渔夫,战壕中的兵士,摩托车中的贵人,洋场上的投机家,深山密林中的豪杰,讲坛上的教授,昏夜的运动者和深夜的偷儿……子君,——她的勇气都失掉了,只为着阿随悲愤,为着做饭出神……
39. 屋里冷了起来,火炉里的不死不活的几片硬煤,也终于烧尽了,已是闭馆的时候。又需回到吉兆胡同,领略冰冷的颜色去了。近来也间或遇到温暖的神情,但这却反而增加了我的苦痛。
40. 有 *** ,子君眼里又发出久已不见的稚气的光来,笑着和我谈到在会馆时的情形,时时又带些恐怖的神色。我知道我近来的超过她的冷漠,已引起她的忧疑,只得也勉力谈笑。然而我的笑貌一上脸,我的话一出口,却即刻变为空虚,回向我的耳目,给我一个难堪的冷嘲。
41. 一个极冷的早晨,子君有怨色,是从未见过的。我冷冷地暗笑了。她所磨练的的思想和豁达无畏的言论,到底还是一个空虚,而对于这空虚却并未自觉。她已不知道人的生活的之一着是求生,向着这求生的道路,是必须携手同行,或奋身孤往,倘使只知捶着一个人的衣角,那便只得一同灭亡。
42. 我觉得新的希望就只在我们的分离;她应该决然舍去,——我也突然想到她的死,然而立刻自责,忏悔了。幸而是早晨,时间正多,我可以说我的真实,故意引起往事,称扬娜拉的果决……
<注>:娜拉系世界名剧《娜拉》中的女主角。她因发现自己不过是丈夫的一个 *** 后,毅然出走。
43. “是的。”她沉默了一会说,“但是,——涓生,我觉得你近来很两样了。可是的?你,——你老实告诉我。”我觉得这似乎给了我当头一击,但立即定了神,说出我的意见和主张来:新的路的开辟,新的生活的再造,为的是免得一同灭亡。
44. 临末,我用了十分的决心,加上这几句话“……人是不应该虚伪的。我老实说吧:因为,应为我已经不爱你了!但这于你倒好得多,因为你更可以毫无挂念地做事……”她的脸色陡然变成死了似的;瞬间便又苏生,目光四射,在空中探求,却回避着我。
45. 我不能看下去了,幸而是早晨,我冒着寒风离家而去。我突然想到她的死,然而立刻自责,忏悔了。
46. 在图书馆里我看见了《 *** 之友》,我的小品文都登出来了。这使我一惊,仿佛得了一点生气。然而寄来的却只有两张书卷,两角和三角的。我单是去信催问就用了九分邮票。一天的饥饿,又都白挨给于一无所得的空虚了。
47. 我开始去访问久已不相闻问的熟人;他们的屋子自然是暖和的,我在骨髓中却觉得寒冽。冰的 *** 着我的灵魂,是我永远苦于麻木的疼痛。
48. 生活的路还很多,我也没有忘却翅子的扇动。有时仿佛瞥见一闪的光明……她勇猛地觉悟了,毅然走出这冰冷的家。我便轻如行云,漂浮空际,上有蔚蓝的天,下是深山大海,广厦高楼, *** ,摩托车,洋场, *** ……
49. 极难忍受的冬天总算度过去了。然而,觉得要来的事终于来到了。一个昏黑的晚上,我照例没精打采地回来。待走进门时,不见灯火;摸火柴时,是异样的寂寞和空虚!正在错愕中,房东太太来叫我。
50. 她对我说:“今天子君 *** 来到这里,将她接回去了。她托我见到你回来时告诉你,说她去了。”她说得很简单,我便如脑后受了一击。
51. 我不信;但是屋里是异样的寂寞和空虚。我遍看各处,寻觅子君;只见几件破而黯淡的家具,都显得极其清疏,在证明它们毫无隐匿一人一物的能力。
52. 我转念寻信或她留下的字迹,也没有;只有我们两人的全副生活材料却 *** 在一处了。她郑重地将这留给我一个人,在不言中,教我借此去维持较久的生活。
53. 我似乎被周围所排挤,奔到屋外,昏黑包围了我。我的心也沉静下来,觉得在沉重的 *** 中,渐渐隐约地现出脱走的路径:深山大泽,洋场,电灯下的盛筵,壕沟,最黑最黑的深夜,利刃的一击,毫无声响的脚步……
54. 深夜,种种预想的前途在合着的眼前现尽之后,便浮现出一个子君来……我的心是这么沉重,我为什么不忍耐几天,要这样匆匆地告诉她真话的呢?我没有负着虚伪的重担的勇气,却将真实的重担卸给她了。……我想到她的死……
55. 我要离开吉兆胡同,在这里是异样的空虚和寂寞。我想,只要离开这里,子君便如还在我的身边;至少,也如还在城中,有一天,将要出乎意表地访我。像住在会馆时候似的。
56. 然而,一切请托和书信,都是一无反响;我不得已,去访问一个久不问候的世交。他是我伯父幼年的同窗,以正经出名的拔贡。好不容易才相见,他冷冷地说:“自然,你也不能在这里了,但哪里去呢?很难。——你那,什么呢?你的朋友罢,子君,你可知道?”
57. “她死了。……”“她死了?”我惊呆了,但终于不自觉地问:“不知是怎么死的?”“谁知道,总之是死了就是了。”
58. 我已经忘却了怎样辞别他,回到自己的寓所。我知道他是不说谎的;子君是不会再来的了。她虽是想在严威和冷眼中负着虚空的重担来走所谓人生的路,也已经不能。她的命运,已经决定她在我所给与的真实——无爱的人间死灭了。
59. 但是,“哪里去呢?”我还期待着新的东西到来,无名的,意外的。但一天一天,无非是死的寂静。……一个阴沉的上午,耳中听到细碎的脚步和咻咻的鼻息,我睁眼大致一看,屋里还是空虚……
60. 再一细看,我的心一停,接着便直跳起来:阿随回来了。我的离开吉兆胡同,也不单是为了房主人们和他家女工的冷眼,大半就为着阿随。
61.但是,“哪里去呢?”经过许多回的思量和比较,也还只有会馆是还能相容的地方。但那时使我希望,欢欣,爱,生活的,却全逝去了。新生的路还很多,但却不知怎样跨出那之一步。有时,仿佛看见那生路蜿蜒向我奔来,我等着,等着,看看临近,忽然便又消失了。
62. 初春的夜,还是那么长。我真愿意有所谓 *** 魂,地狱,那么,即使在孽风毒焰之中,我也将寻觅子君,当面说出我的悔恨和悲哀,求她饶恕,乞她宽容,或者使她快意……
63. 但是,这却更虚空与新的生路;现在所有的只是初春的夜,竟还是那么长。我活着,我总得向着新的生路跨出去,那之一步,——却不过是写下我的悔恨与悲哀,为子君,为自己。
著名连环画家姚有信 (1935-1997年)
姚有信
1935-1997浙 *** 州人。著名连环画家。
从1949年开始从事美术创作,1952年为上海华东美术出版社专业画家,1954年在浙江美术学院国画系师从潘天寿先生,后又师从程十发先生攻连环画创作。1959年毕业于 *** 美术学院,19 *** 年执教于上海工艺美术学校国画系。
八十年代初移居美国,后任教于美国费城艺术学院。在石油大王哈默的扶持下名声大噪,1985年,姚有信以“爱能治”为题,创作了 *** 夫人南茜访问残疾儿童的肖像,哈默以公司的名义赠送给总统夫妇。还曾为戈尔巴乔夫夫人赖莎画肖像。后在新加坡举办个人画展。1997年在美国因车祸去逝,终年62岁。
姚有信在20世纪50年代末就开始进行连环画创作,以水墨形式创作连环画,突破了传统的单一线描方式让人耳目一新。他把扎实的写实造型基本功与传统笔墨技法结合起来,把西法素描造型准确精严与传统人物画注重简练的优良传统结合起来,开创了以素描为基础加中国笔墨的水墨连环画创作路子,克服了以往连环画创作中形象呆板、千人一面的毛病。塑造的人物形象生动具体,风格完美流畅,意境深远。
姚有信不仅擅长连环画、写意人物,还擅花鸟、山水并兼工版画和年画,对西洋画有较深的研究。他在继承传统的同时,融合吸收西方印象派的色彩技法,既保持传统笔墨的简练、洒脱,又显现出印象派的重要特点。他善于把握一定条件下的对比与变化,极大地增强了画面的韵律感;善于利用简练的笔法,刻画人物的气质,既高度概括,又不失物像的真实,并善于调度水、墨、色,使所绘人物形神兼备、韵致丛生。
与杨丽娜、姚有多合作的《 *** 家庭》获得之一届全国连环画评奖三等奖。
1980年彩墨连环画《伤逝》获第二届连环画评奖绘画二等奖。在彩色水墨连环画《伤逝》中,画家对主人公悲剧命运的刻画,充分反映了 *** 原作所体现的悲凉与凄美的意蕴。他创作的水墨连环画不愧为连环画中的精品佳作,已经成为连环画爱好者必备的画册。
主要作品还有《刘胡兰小时候的故事》、《戊达吉和她的 *** 》、《聂耳》等。
图文:大关、赵刚(连趣网CE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