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两度帝制运动失败后，中国社会的封建势力依旧没有消灭，割据一方的军阀，各恃 *** 为后援，明争暗斗，造成长时期的内乱。
南北两 *** 的分立：
当 *** 六年黎元洪下令解散国会时，两院议员通电否认，同时广东督军陈炳焜、广西督军谭浩明亦声明在国会未恢复以前，军民政务暂行自主。及冯国璋继任大总统，段祺瑞为国务 *** ，借口溥仪 *** ，法统中断，另行召集临时参议员。于是海军司令程璧光率领舰队赴广东，宣言拥护约法，恢复国会。云南、贵州、广西等省先后响应。旧国会议员纷至广州，召集“非常会议”，议决组织军 *** ，并举 *** 为海陆军大元帅。中国遂分立为南北两 *** 。
北方直皖军阀的冲突：
北京 *** 为北洋军阀所组织，但当时北洋军阀因内部权力之争，早已 *** 为直、皖两系。皖系领袖段祺瑞当时靠日本的大借款，借口对德宣战组织所谓“参战军”，想以 *** 南方，而直系领袖冯国璋因自己实力未充，主张与南方停战议和。后来两派调停的结果，于 *** 七年八月，召集新国会，另选徐世昌为总统，冯、段同时下野。但段祺瑞仍任参战督办，握有军事实权，而段派的健将徐树铮等更组织所谓“安福俱乐部”，在新国会占有势力，遂开始对直系 *** 。 *** 九年七月，直系军阀直隶督军曹锟及其第三师师长吴佩孚联络奉天督军张作霖，与段祺瑞、徐树铮的“定 *** ”开战。结果，定 *** 大败。徐世昌遂下令通缉徐树铮等十余人，任命曹锟为直、鲁、豫三省巡阅使，吴佩孚副之，又任命张作霖为东三省巡阅使。
直奉军阀的冲突与英、日帝国的暗斗：
直皖战争的结果，直系虽胜，但奉系军阀的势力伸入关内，不久直、奉两系又发生了利害冲突。而日本 *** 因帮助皖系失败，为侵占满、蒙的便利计，遂转而扶植奉系，同时英、美 *** 为保持其在长江一带的势力，亦扶植直系，以相抵抗。奉系先夺取绥远、热河、察哈尔三特别区，并联合浙江督军卢永祥，后又与皖系勾结，组织讨直同盟，并推荐梁士诒组织内阁。 *** 十一年三月，两湖巡阅使吴佩孚通电斥责 *** *** ，而张作霖亦借口京畿治安，派遣大兵入关。四月末，直、奉两系正式开战。结果，奉军败退。徐世昌又下令免张作霖职，并查办梁士诒。但张作霖用东三省保安总司令的名义宣告 *** ，北京 *** 亦无如之何。
直系军阀的得势与曹锟贿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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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系既 *** 奉系，想进一步统一南方。当时直系军阀以为南方 *** 运动的症结在于国会，遂由长江上游警备总司令孙传芳等联名通电，主张恢复旧国会，请黎元洪复位。徐世昌因自己的总统由新国会所选出，见形势不利，遂通电辞职。在广州的旧国会议员亦多北上。于是黎元洪遂于六月十一日复任，不久旧国会亦重开。但直系的拥黎复位，并非出自诚意，不过借此排斥徐世昌，并为直系夺取 *** 的预备。 *** 十二年六月，直隶 *** 王承斌等嗾使北京 *** 至黎元洪私宅索饷，并断绝他的水电，黎愤极出京，遂由直系军阀组织摄政内阁。众议院议长吴景濂，承直系军阀的意旨，先公布所制定的宪法，继用金钱运动议员①，于十月十五日开大总统 *** 会，曹锟以四百八十票当选为大总统。
第二次直奉军阀的冲突与直系内部的分化：
直系军阀在这时候，志得意满。但曹锟的总统由贿选而来，已全国皆知，反直派得所借口。当时全国 *** ，都对直系攻击，而本属皖系的浙江善后督办卢永祥，遂为关内反直派的领袖。 *** 十三年，卢永祥因和直系军阀江苏督军齐燮元争取上海的地盘，发生战争，卢军败退。孙传芳由福建带兵入浙，遂据有浙江。同时，奉军派兵入关，与直系 *** 相持于山海关。十月末，直系第三军总司令冯玉祥突然班师回京，迫曹锟下令免吴佩孚职，并把曹锟拘囚于延庆楼。第二次的直奉战争，暂告段落。
奉系势力的深入与反奉战争的突起：
冯玉祥既占领京、津，改组部下为“ *** 军”，并推黄郛组织摄政内阁。不久，曹锟宣布退位，反直派推段祺瑞组织临时 *** 。段祺瑞遂于十一月二十二日，以“临时总执政”的名义，到京就职。那时候北方成为 *** 军与奉军对立的形势，而张作霖兵多力强，想伸张其势力于长江流域，先以李景林为直隶督办，继以张宗昌为山东督办、杨宇霆为江苏督办，沿津浦路逐渐深入。督理浙江军务的直系军阀孙传芳，见形势日恶，遂联合苏、皖、赣、闽，于十四年十月，自称五省联军总司令，分兵向上海、宜兴出动。江苏督办杨宇霆率奉军退回北方，而由张宗昌扼守徐州。不久，湖北、安徽、江西三省的直系军人响应孙传芳，通电讨奉，并请吴佩孚出山。吴佩孚即由岳州至汉口，自称受十四省推戴，就讨贼联军总司令职。十一月，孙传芳军占领徐州。而冯玉祥亦因 *** 军屡受奉军的 *** ，联络奉军将领郭松龄，使他从滦州倒戈出山海关。不料日本 *** 为扶助其忠顺的工具张作霖，出兵东北，使郭松龄的倒戈，终归失败。一方则李景林、张宗昌又组织直鲁联军，以“讨赤”为名，攻击 *** 军。 *** 军奋力抵抗，将李景林驱入山东，夺得直隶地盘。奉军既不得志于关内，又与吴佩孚结合。吴佩孚竟宣告结束反奉战争，与张作霖相谅解，联合向 *** 军进攻。 *** 十五年三月，奉系鲁军率舰入大沽口， *** 军 *** 港口以为抵抗。十二日，日本舰队忽炮击 *** 军， *** 军开枪还击，因此发生国际交涉。十六日，八国公使又根据《辛丑条约》向中国提出最后通牒，禁止 *** 军开战，遂酿成“三一八 *** ”。（反奉局势的转变与 *** 军的败退）
日 *** 为援助奉系军阀，炮击 *** 军，引起国人的愤恨。三月十八日，北京 *** 及各界举行 *** 运动，宣布《辛丑条约》无效，并至 *** *** ，院卫队开枪扫射，死四十七人，重伤一百九十九人。这就是“三一八 *** ”。
*** 军几面受敌，势渐不支，但仍固守北京，后来 *** 军发觉执 *** 响应奉军的阴谋，遂派兵包围执 *** ，段祺瑞等都去职逃走。不久，北京陷落， *** 军退守南口。于是张作霖调大军入关，吴佩孚亦率兵由京汉路北上，推顾维钧组织摄政内阁。一面吴、奉两军会攻南口，将 *** 军驱逐至西北极边。那时候吴佩孚雄心勃勃，想扑灭两广的 *** 势力。他乘湖南赵恒惕与唐生智冲突的机会，派兵助赵，想先把湖南夺为己有，进而扰乱两广。唐生智因兵力不敌，败退衡州。一时 *** 势力大盛，两广颇受其威胁。
*** *** 的纷扰：
至于西南方面，自借“ *** ”为名与北京 *** 对立以来，也长在军阀的控制之下。先是 *** 以海陆军大元帅组织“ *** 军”，出兵湖南。 *** 七年五月，广州两院联合会修正组织大纲，改设总裁会议与政务院，以代替大元帅制，举 *** 、唐绍仪、伍廷芳、唐继尧、陆荣廷、岑春煊、林葆怿七人为总裁。 *** 愤军 *** 为滇、桂军阀所把持，不就职，遂改推岑春煊为 *** 总裁。岑春煊信任政学系政客，凭借桂军势力，与各派发生意见。 *** 七年十月，岑春煊竟与北方 *** 妥协，通电解除军 *** 职务。 *** 、唐绍仪、唐继尧、伍廷芳通电否认。十一月，重到广州开政务会议，继续执行职务。明年四月，两院议员在广州开“非常会议”，议决取消军 *** ，改组“ *** *** ”，举 *** 为大总统。北京 *** 因西南终不就范，遂暗助桂系军阀陆荣廷攻粤，但为粤军所败。于是 *** 再组织北伐军，设大本营于桂林，命陈炯明镇守广州。 *** 十一年四月， *** 想乘北方奉、直军阀开战的机会，出兵北伐。不料陈炯明想乘机占据广东，竟调回参加北伐的粤军， *** 总统府，胁迫 *** 下野。 *** 避居楚豫舰②。八月， *** 离粤北上，陈炯明仍自称为粤军总司令。十二月，陈炯明为滇、桂军所败。明年二月， *** 重返广州，由滇、桂军拥戴 *** 为大元帅。但当时驱逐陈炯明的滇、桂军领袖杨希闵、刘震寰等，依旧是想割据地盘的军阀，他们的拥戴 *** 并不出自诚意，以致南方 *** 势力很难发展。（陈炯明的叛变）
*** 改组与 *** 领袖的逝世：
*** 自 *** 二年二次 *** 失败后，将 *** 改组为中华 *** *** 。到陈炯明叛变， *** 更感到没有完密的 *** 及实行主义的 *** 军，终为军阀所支配。同时又看到苏俄 *** 之所以成功，全靠有组织严密的 *** 。乃于 *** 十二年一月发表《中国 *** 宣言》，旧 *** 员重行登记。明年一月，更召集 *** 之一次全国 *** 于广州，发表宣言，决定政纲。并派 *** 赴俄考察，采取成法，创设黄埔军官学校。十一月， *** 为倡导和平统一，促成 *** 会议废除不平等条约，离粤北上。段祺瑞事前虽发电欢迎，但并无诚意，乘 *** 尚在中途时，竟召集“善后会议”，以 *** *** 所主张的“ *** 会议”。而 *** 到天津后，旧病复发，延至十四年三月十二日，竟病殁于北京。 *** 谓“现在 *** 尚未成功，凡我 *** ，务须依照余所著《建国方略》《建国大纲》《 *** 》及《之一次全国 *** 宣言》，继续努力，以求贯彻”云云。从 *** 改组 *** 以后，南方 *** 势力已渐发展；及孙氏北上，北方民众受其影响， *** 的潜势力遍于全国。
广州自得到 *** 噩耗后， *** *** 执行 *** 会即发表宣言，声明合法 *** 未成立、 *** 会议未召集以前，仍继续其 *** 工作。到六月间， *** 军先后平定粤军陈炯明及滇、桂军杨希闵、刘震寰的叛变。（南方内部叛乱的平定与出兵北伐）
当 *** 离粤北上时，陈炯明在东江，以为有机可乘，自称救粤军总司令，向广州进攻。广州 *** 乃于十四年一月十五日下令 *** 。但当时杨希闵、刘震寰等暗与陈炯明通声气。黄埔军校创立未久，只有教导团两营及入伍生一营，实力不甚充足，因为时势所迫，不得不参加作战。因那些 *** 抱有效死 *** 的决心，居然以少敌众，冲破敌兵于淡水、平山等处，不及两月，奠定东江。不料 *** 战事方告结束，杨希闵、刘震寰又因逆迹显露，内不自安，将其所部滇、桂军集中广州，密谋异动。其时教导团已改为 *** 军之一旅， *** 奉命率 *** 军及粤军回师，协同服从 *** 各军，并得铁路工人之助，将杨、刘扑灭。从此广州的 *** *** 渐巩固，而 *** 势力也日渐扩张了。
七月一日正式成立“ *** ”，选汪精卫、 *** 、胡汉民、廖仲恺、谭延闿等十六人为 *** ，推汪精卫为 *** 。即着手统一 *** ，并将所有 *** 改编为 *** *** 军。不久，即将盘据东江的陈炯明势力，完全肃清。
陈炯明于 *** 军、粤军回师广州之后，袭取潮汕，再据东江作乱。 *** 命 *** 两次 *** 。先将扼东江要害的惠州坚城攻破，渐次将陈炯明的势力完全肃清。一面因陈炯明的余 *** 在南路滋扰，亦分兵讨平，于是广东全省统一。不久，广西亦加入 *** ， *** 军的势力愈雄厚，便准备出兵北伐了。
明年，北方段 *** 倒， *** 军避居西北，吴佩孚居然向南方取攻势， *** 不得不即时出师北伐。六月五日， *** 任命 *** 为 *** *** 军总司令，出兵向湖南进攻。准备夺取武汉，进而统一全国，消灭军阀。当时湖南、湖北、河南、陕西，属于吴佩孚的势力范围；江苏、安徽、浙江、福建、江西，属于孙传芳的势力范围；山东、直隶、东三省属于张作霖的势力范围；旧军阀的势力还很大。但 *** *** 军因得民众的同情，不到一月就收复湖南，进攻武汉。八月，吴佩孚亲率大军督战，大败于汀泗桥，武汉三镇完全为 *** 军所得。吴佩孚退入武胜关，因受奉军 *** ，逃入四川。 *** 军既得武汉，分兵两路：一由湖南出江西，以夺取南京；一由福建出浙江，以夺取上海。九、十两月间， *** 军与孙传芳 *** *** 于江西；十一月，孙军大败，江西收复。同时福建亦被 *** 军收复。明年二月， *** 军入浙江。三月， *** 军收复南京。不久，上海工人起而响应， *** 军遂收复上海。那时候吴佩孚的势力已完全被 *** 军所消灭，孙传芳的 *** 亦已击溃，中国的大军阀只剩一个张作霖了。
【注释】
①当时议员 *** *** 曹锟为大总统的，每人致送所谓“冰炭敬”数千元不等。
②后避居永丰舰，即中山舰。
本文经 岳麓书社 授权文摘自 王伯祥 / 宋云彬 1934年著 《开明中国历史讲义》。
